第291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_雙果實在異人界的逆天改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91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1 / 1)

甲申年的春天,像是被冬神攥緊了衣擺,遲遲不肯踏過山巒的邊界。山腳下的凍土還嵌著殘冬未化的冰碴,陽光落在上麵,隻映出細碎而冷硬的光,腳踩上去時,能聽見冰碴在土層下碎裂的脆響,像是大地還沒從沉睡中舒展筋骨;溪邊的柳枝上,芽苞裹著層薄薄的霜,明明已經到了該抽綠的時節,卻縮成小小的青白色圓點,連風拂過都不肯舒展,仿佛怕那點微弱的生機被凍僵;就連山間的風都帶著股凝滯的寒意,吹在人臉上時,不似春日該有的輕軟,反倒像一縷縷浸了冰的絲,纏在脖頸間、貼在臉頰上,刺得人鼻腔發緊,連呼吸都帶著涼意。

整個異人界,就陷在這樣遲滯而冰冷的春光裡,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不過數月前,街頭巷尾還隨處可見追逐與廝殺的痕跡——或許是某世家的弟子提著長劍,追著叛逃的煉器師穿過暮色,劍光劃破灰蒙的天,在石板路上投下晃蕩的冷影;或許是兩派異人在臨街的酒館裡起了爭執,不知是誰先動了炁,一股無形的力量震碎了桌上的酒壇,琥珀色的酒液混著碎瓷片濺在食客的衣角,他們卻不敢多言,隻縮著身子往角落躲;甚至連最僻靜的山道,都能撞見遊散異人之間的較量,拳腳相擊的悶響混著林間驚飛的鳥鳴,吵得人連腳步都不敢放輕。可如今,這些喧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憑空掐斷,連半點餘響都沒留下,隻剩下空蕩蕩的街巷,連風穿過時都帶著回音。

各大門派的山門,像是一夜之間換上了沉重的銅鎖。往日裡常開的側門緊閉著,門環上積了層薄灰,連銅綠都顯得暗沉,顯然有些日子沒人觸碰;山腳下的守衛比往常多了三倍,他們穿著厚重的門派服飾,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警惕地掃過每一個路過的人——哪怕是常年給門派送物資的商隊,也要被攔下盤問半炷香,連馬車上的貨箱都要掀開檢查,確認沒有異常才肯放行。有去三一門送糧食的腳夫說,夜裡路過門派後山時,能聽見隱約的鐵器摩擦聲,那聲音像是無數人在暗處打磨兵器,砂紙蹭過劍身的粗糲聲響壓得極低,卻順著風鑽進耳朵裡,明明是暖春的夜,卻讓人脊背發涼,忍不住加快腳步逃離。

世家府邸更是低調得反常。以往這個時候,各世家總會借著“春日宴”的名頭拉攏勢力,府邸的朱門敞開著,門口掛著紅燈籠,府裡的燈火能亮到後半夜,絲竹聲隔著幾條街都能聽見,連路過的孩童都知道,哪家的宴席上有最甜的蜜餞。可今年,所有的宴席都停了,朱門緊閉,門口的紅燈籠蒙著一層灰布,連仆從出門采買都腳步匆匆——他們手裡提著蓋著藍布的籃子,頭埋得低低的,撞到路人也不敢抬頭道歉,隻含糊地說句“對不住”便快步走開。若是有人問起府裡的情況,他們要麼搖頭說“不知道”,要麼隻含糊地答“老爺在閉關”,再多問一句,便會被警惕地打量著後退幾步,像是怕泄露了什麼秘密。

就連最活躍的遊散異人,也像是被潮水卷走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往日裡擠滿異人的酒館,如今隻坐著幾個本地的農戶,捧著粗瓷碗喝著淡酒,話也少得可憐;老板趴在櫃台上打盹,手裡轉著個空酒壺,壺底的酒漬乾成了褐色的印子,偶爾抬頭望一眼空蕩蕩的大堂,忍不住歎口氣:“以前一到傍晚,這兒滿是說江湖事的人,有說門派秘聞的,有比誰功法厲害的,拍桌子的聲響能震落房梁上的灰,現在倒好,連敢提一句‘門派’的人都沒了。”街角原本擺著法器碎片小攤的地方,隻剩下一塊磨得發亮的青石板,散落的卦簽被風吹得貼在牆角,是巷尾那位常給人卜算的卦師留下的,據說有人看見他背著個舊包袱,往深山裡走,走幾步就回頭望一眼,攥著包袱帶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神色慌張得像是在躲避什麼看不見的追兵。

江湖上的流言蜚語倒是沒斷,反而比往常更盛,像暗處滋生的藤蔓,纏繞著每個人的耳朵。茶肆裡,總有人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話,手擋在嘴前,唾沫星子濺在麵前的茶杯沿上:“聽說了嗎?東邊那個呂家,在密室裡煉禁忌之術呢,據說已經囤了能毀半個城的法器,就等時機到了動手。”客棧裡,住店的旅人趁著熄燈前的間隙,用袖口遮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偷偷傳著消息:“我聽我表哥說,各大門派私下裡結盟了,三一門、青雲閣都在列,就等一個由頭,把那些散修和小門派都收了。”甚至有更離奇的說法,在市井間悄悄流傳:“你看最近的天,炁象不對啊,雲層裡總裹著股黑炁,怕是要出能顛覆異人界的大妖,到時候咱們這些小角色,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可這些流言再熱鬨,也沒人真的付諸行動——沒人去查證呂家的密室,沒人去試探門派的結盟,甚至沒人敢在公開場合議論這些說法,所有人都隻是在暗處交頭接耳,像一群盯著獵物的狼,明明眼裡滿是貪婪與警惕,卻偏偏按兵不動,隻等著某個看不見的信號響起,再撲上去分食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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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和平。是暴風雨來臨前,那最詭異、最壓抑的寧靜。像是整個異人界都在屏住呼吸,所有的勢力都在暗中積蓄力量——門派的熔爐裡,兵器正淬著最後一遍火,火星濺在炭灰裡,映得鐵匠的臉通紅;世家的密室裡,修行者的炁功運轉到極致,周身縈繞的炁像團旋轉的霧,連空氣都被攪得微微震顫;藏在暗處的探子,把打探到的消息寫成密信,用蠟封好,趁著夜色送到主子手裡,信上的字裡行間都透著緊張。每個人都清楚,這平靜撐不了多久,就像緊繃的弦,總有斷的那一刻;等那根看不見的弦一斷,所有積攢的瘋狂、貪婪、仇恨,都會像決堤的洪水,從暗處湧出來,一次性傾瀉在異人界的每一個角落,把原本就動蕩的江湖攪得天翻地覆。

三一門的山崖邊,羅恩站在一塊被風蝕多年的岩石上。岩石的表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紋路,像是被刀刻過,又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他的靴子踩在上麵,能感覺到粗糙的質感。衣角被冷風吹得獵獵作響,他身上那件粗布門派服,是去年師傅親手縫的,袖口已經磨出了細毛,風灌進去時,帶著涼意貼在背上,卻讓他格外清醒。他望著遠處的天空,那片本該是春日湛藍的蒼穹,此刻被沉鬱的鉛灰色雲層壓著,雲層裡還摻著淡淡的暗紫色,像一塊浸了墨的布,低得像是要貼到山尖上,連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砸落下來。

風裡帶著股淡淡的土腥味,還混著遠處山林裡腐葉的氣息,更讓他心悸的是,空氣裡還藏著若有若無的、屬於炁功運轉的細微波動——那不是某一個人的炁,而是無數股炁擰在一起,像一張無形的網,撒在山川河流之間,又像地底奔湧的岩漿,在平靜的地表下翻滾,隨時可能衝破地殼,噴湧出滾燙的火焰。羅恩微微皺起眉,抬手放在身前,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炁繞著他的手腕打轉,皮膚上傳來細微的麻意,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

這種寧靜,比他之前經曆過的任何一場廝殺都更讓人心悸。廝殺時,刀光劍影裡還有拚殺的熱血,有勝負的分明,哪怕受傷流血,心裡也有股豁出去的勁;可現在,這死寂裡藏著的是未知的恐懼,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是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壓抑——你不知道敵人藏在何處,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動手,不知道這場風暴會卷走多少人。羅恩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炁也不由自主地加速流轉,從丹田處順著經脈遊走,每經過一處穴位,都帶著細微的震顫:合穀穴跳得厲害,像是有顆小石子在裡麵撞;膻中穴發緊,連呼吸都跟著沉了幾分;手腕的內關穴微微發燙,那是他平日裡練劍時最常用力的地方。這是身體在本能地回應著冥冥中的危機,像是預見到了即將撕裂蒼穹的雷霆,提前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要來了……”羅恩低聲自語,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模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他抬手按在胸口,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裡沉穩地跳動,節奏比往常快了半拍,卻依舊有力,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積蓄力量。指尖緩緩掠過腰間的佩劍,劍柄上的紋路是他自己刻的,刻著三一門的門徽,還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那是上次與邪修交手時,劍鞘磕在岩石上留下的痕跡。摸到那個缺口時,他的手指頓了頓,想起當時師傅說的話:“劍有缺口不可怕,怕的是心裡沒了底氣。”

雲層又壓低了幾分,風裡的土腥味更重了,甚至能隱約聞到遠處金屬的冷意。羅恩望著遠處沉鬱的天際,眼底沒有絲毫慌亂,隻有一絲了然的凝重——他想起門派裡的師弟們還在演武場練劍,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背;想起師傅在閉關前拍著他的肩說“看好山門”;想起山下的村民還在田裡種著莊稼,盼著今年能有個好收成。他知道,這場暴風雨,沒人能躲得過,無論是三一門,還是他自己,抑或是整個異人界,都要在這場風雨裡,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洗禮。

他緩緩握緊了腰間的劍柄,指腹摩挲著那個小小的缺口,眼神漸漸變得堅定。風還在吹,雲還在沉,可羅恩的心裡,已經做好了迎接風暴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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