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主宰”的名號像風一樣掠過戰場廢墟,又順著臨時通訊頻道傳到了每一處幸存者聚集點。不過半日功夫,送往各救治點的傷員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曾經還能容下擔架周轉的庇護所,此刻連牆角的縫隙都塞滿了人。破損的機甲殘骸被推到門口當擋箭牌,沾著血汙的繃帶在斷梁上掛著,風一吹就晃,像麵殘破的旗子。
呻吟聲不是零散的,是疊在一塊兒的悶響,有的輕得像漏氣的風箱,有的帶著撕心裂肺的痛呼,偶爾還夾雜著誌願者急促的呼喊:“讓讓!還有呼吸!”“誰有止血粉?這裡動脈破了!”金屬擔架在碎石地上拖行,發出“吱呀——哐當”的刺耳聲響,和遠處隱約的異種嘶吼撞在一起,把戰地醫院的混亂與慘烈,揉成了一團讓人窒息的陰霾。
人群最中央,羅恩卻站得筆直。他沒穿防護服,黑色作戰服的袖口沾著些乾涸的血漬,是剛才幫人按壓傷口時蹭上的。周遭的混亂像潮水般湧來,有人撞到他的胳膊,有人在他腳邊跌坐,他卻連眼睫都沒動一下,隻是緩緩閉上雙眸。下一秒,一股極淡的、近乎透明的精神力波動從他周身散開——不是淩厲的衝擊,是像溫水漫過石縫那樣,悄無聲息地裹住了整個庇護所。
空氣似乎頓了頓。原本躁動的傷員忽然安靜了些,有人下意識攥緊了身下的破布,像被什麼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托了一下;門口飄進來的灰塵懸在半空,連風都像是被這股精神力攔住,慢了半拍才落下來。·掃描。”
低沉的音節從羅恩唇間落下,沒有絲毫起伏,卻像一道指令,讓那擴散的精神力瞬間繃緊。無形的空間領域驟然收縮又鋪開,邊緣甚至漫出了庇護所的破門,把門外臨時躺臥的幾名傷員也一並裹了進來。這一刻,領域裡的每一個生命,都像被放在了高倍顯微鏡下——
東南角那個穿灰色防護服的士兵,左胸有個拳頭大的貫穿傷,肺葉的破損處還沾著金性異炁的寒光,那股異炁正順著血管往心脈爬,所過之處的血管壁已經開始發黑;西北側靠在斷牆根的少年,顱骨右側裂了道三指寬的縫,腦髓外層的保護膜有細微的震顫,一縷淡紫色的精神詛咒像藤蔓纏在上麵,正慢慢往神經中樞鑽;靠近祭壇的老婆婆,腹腔裡的臟器有三處撕裂,出血點雖然不大,卻因為異種毒素的侵蝕,血液已經開始凝固成黑塊……
無數細碎的信息流如同奔湧的江河,從領域的每一個角落湧向羅恩的腦海。斷骨的紋理、內臟的搏動、異炁的屬性、毒素的蔓延速度,甚至傷員體內殘存的真炁濃度,都清晰得像刻在眼前。可這些龐雜的信息沒有讓他有半分滯澀,經過千錘百煉的精神力像精準的篩子,瞬間把“危急”“暫緩”“可自行恢複”分作三欄,連最細微的優先級差異都沒放過——比如同樣是肺損傷,那個士兵因為有異炁侵蝕,優先級要比單純外傷的村民高上一級。
“優先序列一,東南角,灰衣士兵,肺腑貫穿伴金性異炁攻心,胸廓起伏微弱,三分鐘內必須處理。”
羅恩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蓋過了周遭的嘈雜。站在他身旁的官方救援隊隊長,手指在終端上飛快敲擊,瞬間鎖定了坐標:“小李!小王!抬擔架去東南角,快!”兩個穿著橙色救援服的隊員立刻衝過去,動作快得帶起風,路過時甚至沒敢多看其他傷員——他們知道,羅恩報出的“優先序列一”,從來都是和死神搶時間的極限。
“優先序列二,西北側斷牆下,短發少年,顱骨開裂伴精神詛咒,指尖泛青,瞳孔對光反應減弱。”
這次不等隊長吩咐,旁邊一個傷勢較輕的誌願者已經扛起簡易擔架跑過去。那是個剛從廢墟裡爬出來的大學生,之前還因為目睹慘狀有些發懵,可自從見識過羅恩“一念定生死”的診斷後,此刻眼裡隻剩下堅定——他見過被羅恩優先救治的人,大多都能從鬼門關拉回來,這份信任早已刻進了動作裡。
“優先序列三,祭壇左側,藍布衫老婆婆,腹腔臟器撕裂伴異種毒素,血壓低於臨界點,需先靜脈補液。”
指令還在繼續,每一個坐標、每一種傷勢都精準得像儀器掃描,沒有半分差錯。沒人再去問“為什麼先救他不救我”,也沒人再慌亂地爭搶救援資源——從羅恩的精神力鋪開的那一刻起,整個庇護所就像被按下了“校準鍵”,所有的混亂都朝著“高效”聚攏。
曾經需要三名醫護人員花十分鐘望聞問切、再用儀器掃描半小時才能確定的優先級,此刻在羅恩這裡,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沒有繁瑣的流程,沒有不確定的判斷,他的“roo·掃描”就是最精準的戰地診斷儀,把每一秒寶貴的救援時間,都穩穩地攥在手裡,分給了最需要的人。
當第三名優先序列的傷員被抬到羅恩麵前時,遠處的異種嘶吼似乎更近了些。可庇護所裡的氛圍已經變了——不再是絕望的混亂,而是一種“有秩序的緊張”。有人在幫輕傷者處理傷口,有人在分發僅有的飲用水,還有人在清點物資,而羅恩依舊站在中央,雙眸微闔,精神力持續籠罩著整個區域,像一座定海神針,穩穩撐住了這片隨時可能崩塌的戰地生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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