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潢星驗豐枯_文始證道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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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潢星驗豐枯(1 / 1)

澇災平息後的第三個清晨,天剛蒙蒙亮,東方的啟明星還懸在天際,像顆被露水打濕的碎鑽。尹喜踏著沾滿晨露的石階,登上觀星台時,褲腳已被草葉上的水珠浸得微潮。他習慣性地走到渾儀旁,指尖拂過冰涼的銅環,校準刻度,目光掃過天潢星官的方位,忽然頓住了腳步——潢星五顆,此刻正懸在紫微垣的邊緣,光芒勻淨得像浸在清水裡的玉珠,在漸亮的天光裡透著溫潤的光澤,連星與星之間的光暈都柔和地交融著,沒有一絲突兀。

“先生,您看!”李信捧著新繪的星圖,快步從石階下上來,星圖卷得有些皺,他小心翼翼地在石案上展平,圖上潢星的軌跡用銀線細細標出,五顆星的光痕均勻得近乎規整,連最暗的第五星,都比昨日亮了些許,“這光色,比昨日又勻了些。您前夜說‘潢星初勻,當修水利’,看來真應了。”

尹喜俯身,指尖輕輕點在星圖上潢星的位置,指腹摩挲著紙麵,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甘石星經》裡說‘潢星均則水旱調’,你再看《夏小正》的注腳——‘天潢五星在天津,一曰積水一曰津’,這星主溝渠盈縮,管著地上的江河湖海,如今五光初勻,正是修水利的好時候。”他抬眼望向關外的田野,澇後的土地還泛著濕意,低窪處積著殘水,映著灰蒙蒙的天光,而高處的田壟卻已有些乾裂,露出細密的紋路,“去叫裡正,召集農戶,按潢星的分度來定溝渠走向。”

李信捧著星圖,筆尖在圖上點了點:“先生,這分度具體怎麼定?”

“潢星第一星主水源,就從那裡開引渠;第二、三星主支流,分兩條岔渠;第四星主蓄水,修個陂塘;第五星主排水,挖條泄洪溝。”尹喜的聲音在晨霧裡傳開,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竹簡,竹簡邊緣已有些磨損,可見是常被翻閱的,“這是前秦時期依潢星修渠的舊案,你拿去給裡正看。當年關中大旱,赤地千裡,就是按這個法子引水,溉田千畝,救了一方百姓。”

李信接過竹簡,指尖觸到冰涼的竹麵,仿佛能感受到千年前的溫度,他點頭應道:“我這就去。”

日頭升到一竿高時,田埂上已聚了百十來號農戶。男人們扛著鋤頭鐵鍁,女人們提著水壺和乾糧,連半大的孩子都跟在後麵,好奇地張望著。裡正捧著那卷舊案,眉頭皺得老高,指腹反複摩挲著竹簡上的字跡,像是要把那些古老的文字刻進心裡:“尹先生,不是不信您,隻是這星分度的渠,真能比老渠管用?咱祖祖輩輩都是順著地勢挖渠,水往低處流,省時省力,這按星星的法子,聽著就玄乎。”

旁邊一個老農蹲在地上,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舊渠的走向,溝壑縱橫,像張雜亂的網:“咱這地,東高西低,老渠順著坡挖,水往低處流,省事。去年雖說是澇了,但往年天旱的時候,高坡上的地還是能澆到些水的。”

尹喜沒多話,隻對王石匠道:“按星圖上的方位,插木杆。”

王石匠應了聲,帶著兩個徒弟,扛著五根削得筆直的木杆走來。木杆頂端分彆係著紅綢,在風裡飄得歡快。他們按尹喜指點的方位,在田頭插下木杆:最東頭的木杆靠近山泉,第二根稍偏南,第三根偏北,第四根在田中央的凹地,第五根則伸向東南的舊河道。

“你們看,”尹喜指著最東頭的木杆,紅綢在晨光裡閃著亮,“第一星在天潢的最上端,對應咱背後的山泉,從這裡開渠,比老渠高兩尺,能漫過三塊地;第二星稍偏南,渠線往這邊拐,正好澆到南坡的梯田,往年那幾片梯田,天旱時最難澆,水流到那兒就沒了力氣;第三星偏北,渠水順坡下去,北坳的窪地就不會再積水了,去年澇災,那裡的麥子全爛在了地裡,多可惜。”

他又指向田中間的木杆:“第四星對應的陂塘,挖在這處凹地,既能蓄水,又能擋著山洪;第五星的泄洪溝往東南,直通那條舊河道,水大了也淹不了田,去年的水就是沒處排,才漫了莊稼。”

老農眯著眼,望著五根木杆連成的線,忽然一拍大腿,震得地上的塵土都跳了起來:“哎,這不就是照著天上的星象畫的渠嗎?你看這線,橫平豎直,比老渠規整多了!去年南坡的麥子旱死,北坳的卻澇爛,敢情是渠沒走對路!高坡的水夠不著,低地的水排不出,可不就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裡正也鬆了口氣,把竹簡卷好遞給李信:“既然有舊案,咱就試試。尹先生是讀書人,懂天象,總不會騙咱莊稼人。”

農戶們拿起鋤頭鐵鍁,王石匠帶著徒弟們量尺寸、劃標線,紅綢在風裡飄著,像天上的星子落進了田野。尹喜站在田埂上,看著渠線順著木杆的方向延伸:第一渠如銀線穿珠,從山泉出發,繞過幾塊巨石,直通向三塊高地;二、三渠像分叉的樹枝,二渠往南,攀過緩坡,把水引向層層疊疊的梯田,三渠往北,貼著坡根,繞過那片總積水的窪地;陂塘的輪廓漸漸清晰,像麵鏡子嵌在田中央,邊緣用石頭砌得整整齊齊;泄洪溝則如長蛇,蜿蜒著通向河道,溝底鋪著碎石,以防被洪水衝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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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不斷有農戶咋舌,手裡的鋤頭停在半空:“按這角度挖,水真能流到高坡?咱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水往高處走的!”

尹喜就讓人先挖了段試渠,引來山泉水。眾人都圍了上去,屏住呼吸看著。隻見水流順著渠線緩緩爬升,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推著,過了那道兩尺高的坎,真的漫過了第一塊高地!“成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農戶們爆發出一陣歡呼,連孩子們都拍著手跳了起來。

正午的日頭有些烈,曬得人皮膚發燙。尹喜解開衣襟,露出裡麵的素色中衣,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塵土裡,暈開一小片濕痕。他望著渠水順著新挖的渠道流淌,清淩淩的水漫過田壟,乾裂的土塊漸漸吸飽水分,泛出濕潤的光澤,像久旱逢甘霖的臉。

一個年輕農戶扛著鋤頭跑過來,褲腳卷到膝蓋,小腿上沾著泥,興奮地喊:“尹先生,南坡的梯田真澆到了!比老渠快了半袋煙的功夫!剛才還乾得裂著縫的地,這會兒就濕透了,能插秧了!”

老農蹲在渠邊,掬起一捧水,水涼絲絲的,帶著山泉的清甜,他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潢星雖已被日光掩去,但方位仍在),喃喃道:“祖宗說‘仰觀天象,俯察地理’,原來不是虛話。這天潢星,還真管著咱地裡的水脈呢。”

尹喜笑了,從懷裡掏出那卷《甘石星經》,翻到《天潢篇》,陽光透過書頁,在字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你們看,這裡寫著‘潢星明則渠通,潢星暗則渠塞’,不是星星幫咱澆地,是咱看懂了星星的意思,順了天地的性子。就像種莊稼,得按節氣來,該春耕時春耕,該秋收時秋收,逆著來,就沒收成。”

旁邊一個農婦抱著孩子,孩子手裡攥著根麥穗,她接口道:“可不是嘛!去年我家男人非要反著季節種黃瓜,結果結的瓜又小又苦,扔了一地。還是得聽老天的話。”

接下來的半月,農戶們按著星圖的分度,把渠道修得筆直規整。每天天不亮就上工,日頭落了才歇,手上磨出了水泡,破了又結繭,卻沒人喊累。潢星的光芒日漸勻淨,從最初的溫潤,變得愈發璀璨,像五顆擦亮的明珠。渠裡的水流也愈發平穩,從山泉到陂塘,從支流到泄洪溝,像血管一樣,把水脈織滿了田野。

有一次,天降小雨,尹喜披著蓑衣來到渠邊,見農戶們還在冒雨乾活,忙讓人送去雨具,自己則站在坡上,看著雨水順著渠溝流淌,彙入陂塘,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像在唱歌。一個老農披著蓑衣走過來,笑著說:“尹先生,您看這渠,雨裡也不堵,水走得順順當當的,比老渠強多了!”

尹喜點頭,望著遠處的梯田,雨水洗過的禾苗更顯青翠:“這渠底鋪了碎石,兩側用夯土打實了,不怕雨水衝刷。”

老農指著陂塘裡的水,水映著天光,像塊巨大的碧玉:“這陂塘也修得好,既能存水,又能養魚,等秋收了,咱就能吃上自己塘裡的魚了!”

尹喜笑了:“這就是‘一舉兩得’。”

待渠水第一次漫過千畝田地時,已是半月後。那天清晨,尹喜再登觀星台,見潢星五光璀璨,均勻得如同打磨過的玉珠,在天光裡熠熠生輝。他從案上取過《紫氣星象錄》,研墨提筆,筆尖落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潢星五光初勻,依《甘石星經》‘潢星均則水旱調’,按星分度修渠。引山泉為源,分二支,蓄一塘,泄一溝,溉田千畝。星象與田壟相映,如天地共繪耕圖。

農戶初疑後信,蓋因水流順渠而行,如應星象。初挖試渠時,眾目睽睽之下,水逾高坡二尺,漫過乾田,乾裂之土瞬時潤透,老農用手捏土成團,驚呼‘此水通靈性’,實則渠線順地勢之微差,借星分度之巧,方得水隨人意。

半月間,晨興而作,戴月而歸,鐵鍁磨禿者三,鋤頭崩刃者五,然無人言苦。見渠水過處,枯苗返青,萎禾立挺,孩童追於渠畔,采花擲水,笑鬨聲傳數裡。農婦們浣衣於陂塘,棒槌聲與笑語相和,驚起鴨群一片,撲棱棱掠過水麵,蕩開層層漣漪。

實則,星不過是標尺,引水的是人;象不過是指引,耕作的是心。天地有常,順之者昌,此之謂也。

嘗聞裡正言:‘往年澆水,高坡需兩人抬桶,一日僅能澆半畝,如今渠水自流,一日溉十畝有餘,省下的力氣,夠多耕三畝地。’老農亦歎:‘澇時怕淹,旱時怕乾,如今有陂塘蓄水,泄溝排洪,隻管侍弄莊稼,不必再望天興歎。’

觀此景,方知古人‘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之深意。星象者,非玄虛之學,乃先民觀天地、知興替之智,傳於今日,仍能澤被蒼生。”

筆尖落在紙上,墨跡漸乾。窗外傳來農戶們的歡笑聲,夾雜著孩童的嬉鬨,渠水潺潺,與天上的星光輝映,織成一幅生生不息的圖景。尹喜放下筆,望著東方升起的朝陽,光芒萬丈,照亮了田野,也照亮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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