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塊美味的油餅咬在嘴裡的時候,嘴裡的唾液就肆無忌憚的分泌著,清澈的唾液與酥脆的油餅混合起來又散發出一種難以描述的香味,那種香味真的讓人陶醉,又讓人回味無窮。沒有幾分鐘,一塊油餅就消失了,儘管大嘴的母親在我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你們慢點吃,彆燙著。可對於我們來說,她的話真正的就成了耳旁風,因為我們實在是控製不住對那塊油餅的欲望,就像是一個坐了幾年牢出來的罪犯,突然看見了自己老婆一樣,迫不及待。
大嘴抱著一捆柴火進來,輕輕的放在灶台旁邊,笑著看著他媽說道,呀,都炸了這麼多了,說著笑著從盆子裡拿起一塊油餅,走到我麵前說道,來先吃一塊墊吧墊!我有些羞澀的抬起頭看了看大嘴的母親又看了看正在擀著麵餅的三嬸,還是沒忍住,再一次接過大嘴手裡的油餅再一次吃了起來!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兩家的關係絕不是一般的關係,因為他們都沒有任何拘束感,一切都顯得那麼從容,那麼自然。
滿滿一大盆的油餅已經炸好,然後蓋上屜布端到了炕上。三嬸子有些羞澀的抬起頭來,看著大嘴的父親說道,大哥,這肉怎麼做?我一年也做不了兩頓肉,這麼金貴的東西,彆被我糟蹋了!
大嘴的父親笑著從炕上下來穿好鞋,一邊洗著手,一邊說道,妹子,你們上炕歇著,剩下的我來,說完,他用抹布擦了擦手,開始切肉。大嘴父親的動作看上去雖然有些笨拙,但切的很仔細,他切的肉塊切的很大,他一邊切一邊說道,吃紅燒肉,一定要吃大塊的才解饞,今天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然後回過頭來問道,老三家的,白糖有嗎?三嬸子笑著點點頭,說道,有有,前天剛買回來的,快過年了嘛,一般的東西多少都準備了些。然後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好像是在想著什麼。
看著這些切好的大肉塊,我的心裡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這樣吃過豬肉,在我小時候的農村,過年買點肉,總是要留下一點,等到年三十兒吃餃子,剩下的肉吃的時候總是切上一小塊,再配上幾個土豆和酸菜燴起來一起吃。當你在燴菜裡找見一小塊肉片的時候,心裡就彆提有多高興了,我總是會把那一小塊肉夾起來,輕輕的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儘管舍不得咽下,但最後還是慢慢的消失在嘴裡,唉!那時候的味道太值得讓我懷念了。
一大塊的肉切了一半。大嘴的母親和三嬸子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大嘴的父親默默的切著肉,三嬸子嘴角抽搐了幾下,還是沒忍住說道,大哥,一頓能吃的了這麼多嗎?我覺得有半塊就夠了,再放幾塊土豆進去會更好。可大嘴的父親頭也沒抬的說道,紅燒肉就吃肉,不放什麼彆的東西才好吃,今天敞開了吃!十斤肉足夠咱們吃的了。大嘴的母親拉著三嬸的胳膊小聲說道,彆管他,咱們等著吃就行了。
這時,大嘴父親抬起頭看看我們,又說道,是不是餓了?餓的話先把午餐肉罐頭打開吃了吧?紅燒肉還得等一會兒,一定要把它煮的爛爛的才香,還沒等我們說話,三毛雞急忙說道,吃什麼罐頭?他們每人都吃了兩次塊油餅了,急什麼?然後對著我們笑著問道,你們還餓嗎?儘管我內心對他十分鄙夷,但還是笑著說道,不餓,不餓。
時間慢慢的過去,香噴噴的紅燒肉終於做好了,大嘴的父親用鍋鏟鏟在一個瓷盆裡,滿滿的裝了一大瓷盆,然後端在了炕桌上,紅色的大肉塊借著從窗戶射進來的太陽光,顯得更加的紅潤,誘人非常。且不說它好不好看?但我知道,隻要是肉一定會好吃。提前炸好的油餅早已涼了,在燉肉的時候又放在鍋裡“溜”了一下,經過回鍋的油餅沒了剛出鍋的香脆,但有了一種軟而筋道的口感。吃起來味道依舊美味。
兩個女人還在地上忙碌著,我們五個男人圍著一張桌子開始了享受。我說的沒錯,此刻用享受來形容吃飯是十分正確的,大塊的紅燒肉軟糯適口,肥的入口即化,瘦的香甜綿軟,若是把肥瘦相間的大塊肉一起扔進嘴裡,大嚼幾下,滿嘴流油,滿足的無法言喻。
我再也沒有了放在嘴裡嚼半天都舍不得咽下去的不舍,而是一塊接著一塊的吃著。肆無忌憚,什麼矜持,什麼客氣,都去她媽的吧!此刻在飯桌上,沒有人顧得上說話,隻是各自點著頭,一邊嗯嗯著一邊大嚼著。沒有人顧得上說話。
一連著吃了十幾塊,我才逐漸停慢了下來,看向了還在地上忙碌著的兩個女人,有些尷尬的說道,嬸子們,你們也趕緊上來吃吧!一會兒就涼了。三嬸子一邊往碗裡鏟著肉,一邊抬頭笑著說道,你們先吃吧,我們不著急。
此時,三雞毛一邊嚼著嘴裡的肉,一邊含糊的說道,今天你們是客人,女人們哪能上桌呢?趁熱吃,都吃好。然後看著大嘴說道,買回來的酒呢,趕緊拿上來,一會兒都吃飽了。大嘴連忙點著頭,嚼著嘴裡的肉嗯嗯的說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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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麻利的下了地把酒從櫃子上拿了上來,三嬸放下手裡剛剛盛滿肉的碗,從碗櫃裡拿了幾個小酒碗出來,一一擺在桌子上,然後抬頭看著三雞毛慍怒著說道,少喝點。三雞毛則是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一年也喝不了幾次。說著就擰開了瓶蓋,挨著給我們倒滿,可給大嘴父親準備倒的時候,大嘴的父親用一隻大手蓋住了酒碗說道,戒了,戒了。他父親的幾句話,讓飯桌上的人都愣住了,嗜酒如命的人,怎能會把酒戒掉呢?就連大嘴也不解的看著他的父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大嘴的父親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把酒碗放在了桌子底下,對著大嘴說道,你也長大,也學著喝上一些,但一定要控製好量,可不能像我一樣,一喝酒就把持不住自己。
我們正在讓著酒,聽見三嬸子說道,嫂子,你把這碗肉給狗蛋他姐端過去,讓他們兩口子也嘗嘗,說著,用屜布把碗包好,打了一個結,遞給大嘴母親的手上。大嘴的母親羞澀的點點頭,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趕緊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炕桌前的我們開始了喝酒,而大嘴真的像一個剛學喝酒的人,屏著呼吸喝上一口,然後皺著眉頭徐徐咽下,我不知道若是大嘴父親知道大嘴的酒量時,他會作何感想?
酒依然濃烈,但覺得沒了往日的那種苦辣,曾聽人說過,喝酒前多吃些肥肉,酒量也會不知不覺的變大,而我今天也確實是這樣,滿滿一大碗酒下肚,我居然沒感覺到難受,但我也知道,若是再喝,一定會多,所以,我學著大嘴父親的樣子,喝完最後一口,我就把酒碗放在了飯桌底下,笑著對三雞毛說道,三叔,你們喝,我喝好了。
三雞毛微笑著看了我一眼,咧著嘴說道,就這麼點量。千萬彆跟三叔還客氣,一定要吃好喝好。我連忙說道,我平時不喝酒,今天也是高興,所以才接了酒杯。若是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狗蛋,大嘴倒也給力,連忙說道,嗯嗯,是的,我沒見過他喝酒的樣子,一般我們都不喝酒,隻有老三一個人喝,說著,拍了拍沈燁的肩膀。
老三抬起頭看了大嘴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大嘴端起酒碗,喝乾了碗裡的酒,也笑著說道,哎呀,不喝了,感覺頭有些暈,他父親連忙說道,那就喝多了,快彆喝了。三雞毛抬起頭來看了看沈燁,笑著說道,那就不管他們了,咱們兄弟兩個接著喝。
我本想笑,可還是憋住了,看來三雞毛已經喝多了,差這麼多年歲,他怎能稱為兄弟呢?突然,我眼角的餘光感覺到一陣厲閃,我慢慢的向那道曆閃看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他老婆的眼神猶如刀子一般盯著三雞毛,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我乾咳了兩聲,偷偷的用手在桌子下拍了拍三雞毛的大腿,三雞毛看了看桌子下麵,然後慢慢的抬起頭來,硬著舌頭說道,你拍我乾啥?有話就說唄!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說道,三叔,你少喝點。三雞毛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似的,一邊搖著腦袋一邊說道,三叔今天也是高興,狗蛋娘倆也有了盼頭。以後呀,我就省心了。
就在這時候,大嘴的母親從院子裡走了進來,把手裡提著的屜布放在了灶台上。大嘴的父親有些心疼的說道,你倆也趕緊上來吃吧,一會兒都涼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計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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