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呂叔家的路上,我的腦子裡很亂,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麼東西。以至於他們跟我說的話,我都沒有聽進去。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呂叔家的大門口。燕子羞答答的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我們,二妮子急匆匆的跑到燕子身邊,回身等著我們。
等我們走近,燕子看著我們問道,看的怎麼樣?還沒等我說話,沈燁急忙說道,醫生說明天就好了。說著,他又回頭看了看身邊大嘴的臉。此刻,大嘴臉上的泥巴已經慢慢的變乾,龜裂出一道道裂紋,由於泥巴塗的比較厚,也看不清楚他的臉是否消腫。燕子抿著嘴唇看了看大嘴。儘管她努力的憋著笑,可從她清澈的眼神裡流露出來的笑容還是出賣了她想笑的衝動。
或許燕子也有些尷尬,終於轉身進了院子,不大會兒,院子裡就傳來了姊妹倆清脆的笑聲。大嘴的半張臉猶如殺雞時濺上去的一臉雞血一樣,紅的是那麼的鮮豔。
當我們走進院子的時候,呂叔和嬸子也相繼走了出來,微笑著看著我問道,看的怎麼樣?二妮子憋著笑搶著回答,大爺爺說明天就好了,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滿臉泥巴的大嘴。嬸子白了二妮子一眼,然後笑著對大嘴說道,還疼嗎?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居然讓大嘴居然愣了一下,很快,大嘴伸起手來,摸了摸那半張滿是泥巴的臉,就在刹那間,大嘴滿眼的陰鬱在霎那間就變得清澈起來,用一種十分驚奇的聲音說道,哎——哎……,好像不疼了。
呂叔看著大嘴的樣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道,放心吧,這老爺子厲害的很呐,他說明天能好,保證你明天就能好,都趕快進家吃飯吧。
午飯吃的是我們山西的一種麵食,這種飯對於我來說十分喜歡,在老家生活那麼多年,這種東西是唯一吃不膩的,而且這種飯有一個非常好的優點,那就是吃了耐餓,這樣說吧!早晨起來飽飽吃上一頓,一天不再吃東西,也可以走三四十裡地,也不覺得餓,在我們這裡有一種說法,三十裡的蓧麵,四十裡的糕,也就是說,你吃一頓蓧麵可以走三十裡,也不覺得餓,若是你吃一頓糕的話,可以走四十裡地,依然不覺得餓。
今天的這種美食叫做“糕”。而做糕的農作物叫黍子,生活在高寒地區的一種農作物。把黍子去皮,就變成了黃米,黃米猛地一看,與穀子也就是小米差不多,隻是顏色更加的黃,再把黃米磨成麵,就是黃米麵,黃米麵富有黏性,等糕做好以後,顏色更加金黃。為了讓大家更深刻的了解一下糕有多麼勁道,在這裡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話說有一農婦中午做糕,等把糕做好後放在盆子裡。為了預防糕乾皮,農婦在糕做好以後,又在糕的表麵抹了一層菜籽油,而就是這層油一抹,菜籽油的香味帶動著糕的香味在屋子裡散發,很快就吸引了院子裡的大黃狗。
可就在這時,忽聞街上傳來賣豆腐的叫賣聲!或許婦人在想,反正就出去一小會兒,很快就能回來,所以她走的時候並沒有關門,可就在他前腳剛剛離開屋子來到街上的時候,大黃狗聞著香味就跑進了屋裡,然後趴在灶台上向著盆子裡剛剛蒸好的糕就是一大口。可剛剛做好的糕太燙,大黃狗剛咬下去的嘴就被燙著了,大黃狗其實也想把叼在嘴裡的糕丟下去,可粘在嘴上的糕無論它如何掙紮,都沒有把嘴裡的糕弄下去。
或許是燙的太難受,也或許是有些害怕,大黃狗顧不上太多,撒腿就往屋外跑。就在他跑出屋子的時候,放在灶台上的糕盆子被拉著掉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有沒有表達清楚。這裡我想表達的是,大黃狗出了院子裡,但粘在它嘴裡的糕依然和盆子裡的糕沒有被扯斷,直到放糕的盆子被拉掉在了地上。
由此可見,我們這裡的糕是多麼的勁道。大家以為故事完了嗎?哈哈哈,還沒完,大黃狗被糕盆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嚇到了,更加沒命的跑了起來,糕盆子的糕再也受不了大黃狗死命的拉扯。連帶著摔壞的瓷盆殘片和一大塊糕突然就從屋子裡飛了出來,直接彈在了大黃狗的腦袋上,大黃狗嗚咽一聲,應聲而倒,誰又會想到,大黃狗被一塊黃糕給活活的打暈了。
故事雖然誇張,但也是為了凸現糕的勁道。在我們這裡,吃糕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就是上麵介紹的素糕,做好以後用燴菜或者是肉湯蘸著吃,切記一點,吃的時候不要嚼的次數太多,越是嚼的太多越就沒有咽下去的欲望了,或者說無法下咽,若是大家好奇,可以在快手上搜索吃糕視頻,會有更多的體會。
另外一種就是包上豆沙餡或者是紅糖,也可以是菜餡,再經過油炸而成的脆皮泡泡糕,也就是炸糕。炸糕外脆裡糯,十分香甜。今天之所以介紹了這種美食,也是為了大家有時候來我們北方玩的時候,對這種東西也有所了解,在吃的時候避免鬨笑話。閒言少敘。書歸正文。
飯桌上,我與呂叔說出了那位老人的需求,當呂叔聽說他需要豹貓骨的時候,眉頭也是一皺。呂叔放下了筷子,皺著眉頭看向了窗外,然後淡淡說道,豹貓這裡現在也不多見了,前些年偶爾會有進村子裡偷雞的,可現在村子裡養雞的也不是太多了,所以也很難見到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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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放下了筷子點點頭說道,是啊,我打獵這麼久都沒有遇到過它,這該怎麼打呢!呂叔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碗裡的糕,然後對著我說道,想辦法幫幫他,老爺子這人不錯。大部分的人看病都不要錢。我皺著眉頭點點頭,心裡不禁發起愁來。
等吃了午飯,我們又來到院子裡,坐在屋簷底下曬著太陽。沈燁看著我說道,要不我們先回吧!打豹貓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我覺得我們也該回去一趟了,把這些東西送回去再說吧!
我扭頭看了看他和大嘴想了想,老三說的沒錯,這東西和打麅子不一樣,隻能是遇見了,想辦法打一槍,若是遇不到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說著,我就站了起來,又回到屋裡,對呂叔說道,呂叔,我們先回呀!兩隻麅子我給留下一隻,具體你們怎麼分呂叔您看著辦吧!
說完,我轉身要走,卻被呂叔一把給拉住了,呂叔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留下乾啥?大勇二勇兄弟倆已經走了,再說他們跟你上山的時候,因為他們也不是沒打到嗎?這次打到了,跟他們也沒啥關係。至於他爺爺奶奶,人家是肯定不要的。畢竟和他們沒啥關係,我這裡就更不能要了,都吃了你多少麅子肉了?如果我再留下就顯得我另有所圖了,所以我說啥都不能要。若是你們非要留下一隻,那麼以後我還怎麼叫你們再來我家呢?聽呂叔的,你們把麅子帶回去,不要讓我為難。
看著呂叔有些著急的樣子,我又看了看身邊的沈燁,沈燁呲著牙撓著腦袋,沒有說什麼,大嘴卻含糊的說道,您就留下吧,我們老來您家吃飯,您還給我們送那麼多乾糧過去,他們不要您就留下就自己吃,我們心裡也踏實些。
呂叔和藹的看著大嘴笑著說,把心放踏實就行,把這裡當成你們自己的家我才高興呢!後生,或許你不知道我家以前是什麼情況,自從國棟他們來了,我家才變了樣子。所以呀,對你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也是我發自內心的,和其他的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你們太見外了,我反而覺得不好受,行了行了,要是你們走的話,趁太陽還高,你們就趕緊走吧!
呂叔短短的幾句話,堵的我不知再說些啥了,我正想再說幾句讓呂叔把麅子留下,呂叔又淡淡的說道,你們這次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回去把麅子賣了,把錢給家裡帶回去,順便回家看看,彆讓家裡人擔心,安排好了再上來。
呂叔又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對於豹貓的事情,你們能幫就想辦法幫幫他,老爺子人不錯。走吧,快回吧!看呂叔確實沒有想留下的意思,我們隻能扛著麅子離開了呂叔家。一起往白樺溝走去。回去的路是個長下坡,雖然沈燁和大嘴扛著四五十斤的麅子,但走起來還是比較輕鬆的,我一個人背著兩杆槍和一個大大的背包,走起來更是輕鬆,心情好了,話也就多了起來。
我回頭看著走在最後的大嘴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也舍得把麅子給呂叔留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嘴說話的聲音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含糊了,隻聽他說道,呂叔又沒有把我們當外人,咱們老去人家吃飯,人家還給咱們送乾糧,給呂叔留下也是應該的呀,不是你常說嘛,人家對你好,你也要對人家好才行,大嘴短短的幾句話,就連身邊的沈燁也笑著回頭誇了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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