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看著我好奇的問道,你在找什麼?我一邊觀察著野豬的脖子,一邊說道,你說我的煙嘴有沒有打進去?兵兵不假思索的說道,還用說,肯定打進去了,不然它哪能一下就倒了下去?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裡想著,等給它開膛的時候再找吧!若是打在他身體裡麵的話,那麼煙嘴肯定留在了它的胸腔裡。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太陽已經來到了當頭頂,我又看了看表,中午十一點半了,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笑著對兵兵說道,這下可真的有肉吃了,也不知道它有多少斤!兵兵站了起來,來到我的身邊,說道,你起來,我站起來退後了幾步看著他,兵兵一手抓著野豬的一隻前腿,一手抓著一隻後腿,聽見他嗓子裡發出一聲嗯,隻看見野豬的身體動了動,兵兵並沒有把整隻野豬都提起來,起碼野豬的腦袋還耷拉在地上,兵兵又試了幾次,才把野豬扔在了地上,氣喘籲籲的說道,這頭豬起碼在一百斤以上,這可怎麼能把它弄回去呀?兵兵看著我問道,你說我們兩個人怎樣才能把這一百多斤的東西弄回去?我不以為然的說道——切!抬回去唄?他看著我又問道,怎麼抬?我淡淡的說道,你去砍一根比較粗的木棍來,用繩子把他的四條腿綁緊,再把棍子從他的腿中間穿進去,你在前麵,我在後麵抬著走唄,這還能怎麼抬?這麼大的東西,總不能說一個人扛吧!兵兵笑了一下,說道,嗯嗯,這辦法不錯!說著,他從野豬的胸膛上拔下了自己做的長矛,解開綁在棍子上的繩子,把刀子從棍子上解了下來,四下尋找一遍,來到一棵碗口粗的樹根前,哢哢幾下就砍斷了一根六七米高的樹,再砍去樹上多餘的枝條,再砍去最粗的地方和最細的地方,留下中間不粗不細的一段,就扔在了我的麵前,看著我笑著問,行不行?
我拿起兵兵綁完長矛的繩子,走在野豬跟前,把它的四條腿緊緊的捆在一起,又把木棍穿了進去,回身撿起我扔在地上的槍,把槍背在身上,然後和兵兵抬起野豬下山回家。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艱難的路途,我們終於從山上下到了溝底,儘管時間到了中秋,可山裡的天氣早已涼爽起來,但我們兩個人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濕。一下到溝底,我們兩個就把野豬放在了沙地上,然後躺在野豬身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過了一會兒,兵兵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坐起來看著我說道,你掐我一下試試,我愣了一下,然後看著他問道,為什麼。兵兵不耐煩的說道,你彆管,先掐我一下,我愣愣地伸出手來,在他的臉上使勁擰了起來,可還沒怎麼的使勁,兵兵就啊啊的叫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我靠,誰讓你在臉上掐了?
兵兵掏出煙來,隨手扔給我一根,然後馬上說道,真沒想到啊,就憑你我兩個人也能打一頭野豬,真是天大的運氣。我在野豬身上坐了起來,看著兵兵說道,也是奇怪,這裡怎麼會跑出來一頭野豬呢?兵兵也坐了起來,一邊吐著煙,一邊說道,我想肯定是彆的獵人攆過來的。兵兵抽了一口煙,又繼續說道,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山裡人這個時候,也出來找肉吃,不然的話,中秋節吃啥呢?
我們兩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突然,從溝底深處傳來一陣嘈雜聲,聽聲音,起碼有兩三個人之多,他們在說著什麼?我站了起來,扔掉煙頭,看向了溝底深處,不大一會兒,從山彎彎處走來三個黑點,我連忙回頭對兵兵說道,看——,有人來了,他們是乾啥的呢?兵兵也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注視著遠方,很快,三個黑點再慢慢變大,老遠,我就看見有兩個人背著槍,因為長長的黑色槍管很是顯眼,我回頭對兵兵說道,真被你說對了,還真是打獵的。說起來也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感覺到心裡有一陣陣的不安和躁動,這是為什麼呢?若是以往在山裡遇到同行,怎麼也會上去寒暄幾句,抽根煙熟悉一下,畢竟,在山裡遇到同行,也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常言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正在我胡思亂想間,遠處的三個人潰步向我們走了過來,離我們還有二三十步的時候,其中一個年輕人就大聲喊道,你兩個是乾啥的?同時,他們也停了下來,駐足望著我們,我略顯慌張的站了起來,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兵兵,小聲問道,你認識他們嗎?兵兵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我每天就在山裡放羊,哪能認識他們呢?
或許是那個向我們喊話的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我們的回應,他用更高的嗓門再一次喊道,嘿!你兩個到底是乾啥的?可兵兵依然沒有理他們,隻是默默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用眼睛狠狠的瞪著他們,我提的槍帶,背在了肩膀上,可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人卻是說道,彆問了,沒看他背著槍了嗎?肯定也是“打生”這裡指的是獵人)的。
很快,三個人就朝著我們大步走來,當他們走近的時候,我才看清,三個人裡,其中有一個年紀長一點的老人,看上去滿臉的皺紋,小眼睛,薄嘴唇,留著一寸左右長的花白色的山羊胡子,光著頭沒戴帽子,謝了頂的光頭呈咖啡色,在中午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上身身穿一件藍色的帆布夾克,胳膊上的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一對健碩而又枯瘦的胳膊來,腿上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腳穿一雙黃綠色的軍用膠鞋,而他的肩膀上,卻扛著一條很長的火槍,起碼在一米八開外,槍管的底部呈八棱形,狗頭高高的仰起,也代表著他隨時要做出擊發的準備。
他右邊的那個人也在四五十歲左右,長著一張紅臉,或許是當地的海拔比較高,他的兩個臉蛋特彆的紅,就像是兩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他的槍卻是提在手裡的,也很長,但絕沒有老人的那條長,留著滿臉的絡腮胡子,看上去一副很忠厚的樣子。而另一個看上去年紀在30歲左右,五大三粗的身上並沒有槍,隻是在肩上斜挎著一個白色的化肥袋子,手裡拄著一根直溜溜的棍子。和彆人不一樣的是,他的褲腳上居然打著綁腿,不用看,我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個攆破的老手,因為在褲腳上打上綁腿,一來可以保護腳踝不被扭傷,二來也可以保護褲腿不會被石頭樹枝掛爛。
就在我想著他們這幾個人想乾啥的時候,那個三十多歲的人卻是問道,這隻野豬是哪來的?還沒等我說話,兵兵沒好氣的說道,你說的不是廢話嗎?肯定是我們打的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稍稍愣了一下,卻是嘿嘿一笑,然後說道!就你倆球大的兩個東西,能打這麼大的一頭野豬,吹什麼牛逼呢?還沒等兵兵說話,那個人又繼續說道,這隻野豬,我們追了三天,要知道它早就被我們打掛了,肯定是死在哪裡被你們撿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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