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種讓很舒服的蘭花香味傳入了我的鼻孔。我不由地回過頭來,無意間,我發現一雙無比清澈的眼睛正在看著我,伴隨著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我僵硬的也和她笑了一下。太美了,就像是一位來自九天之外的仙女突然站在我麵前,讓我手足無措。忐忑不安。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和彩鳳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呢?
虎子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顯得那麼不合時宜,姐,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國棟哥。先給他推,然後再給石頭推,完了就可以吃飯了。晚上把二叔叫過來一起吃獾子肉,可香了。你也不用做飯了。說完,虎子準備洗臉盆盛水洗頭。
我在院子裡的一個板凳上坐了下來。越越羞澀地問我,哥,怎麼推?我吞吞吐吐地說,就推個平頭吧!省事!越越沒再說話,給我圍好毛巾。就開始推了起來。我閉上眼睛,任憑推子在我頭上飛舞。心裡想,推的再難看也比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好看吧!那是一種莫名的信任。那種蘭花的香味充斥著我的鼻孔,讓我浮想聯翩!她身上為什麼會這麼香呢?她抹的是什麼油?怎麼會是這種味道。彩鳳身上為什麼沒有呢?頭發在我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地推完了。越越那甜美的聲音突然間打斷了我的思緒。讓我猛然清醒過來。“你進家照照鏡子看看行不行,不行了再出來修一下”。
我站了起來,和她笑了一下說,不用,肯定好看。我還是站在了鏡子麵前,頓時,鏡子裡的少年突然讓我為之一振。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默默地說,這還是我嗎?黝黑的臉上帶著剛毅,烏黑清澈的眼睛閃著金芒。以前的我又回來了?或許,這才是我該有的樣子。也是一個獵人該有的樣子。失去兩個多月的自信心在慢慢複蘇著。我不再懦弱,不再膽怯。堂堂正正地出了家門,來到院子裡,再也難掩興奮之情,微笑著和她點點頭,以表達對她的肯定和感激之情。她羞澀一笑,又專心致誌的給石頭推了起來。
這頓飯吃得格外香甜,羊肉燉豆腐,蓧麵栲栳栳,仔細算來,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這段時間吃得最多的就是媽媽給我烙的雞蛋餅。蓧麵栲栳栳,不由得又讓我思緒萬千。觸景生情。石頭的真的像塊石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越越很熱情,給大家添菜加湯。宛如一位女主人。楊大叔可能是累了,坐在地上抽著煙,看著我們狼吞虎咽。虎子可能也是餓了,平時很能說的嘴也被美味的飯菜堵住了。屋子裡隻有咀嚼聲和筷子和碗的摩擦聲。
突然,一陣大喇叭的嘈雜聲突然打破了這個寧靜的中午,喂,喂!楊存,楊存,聽到了趕緊帶上槍往村東頭旺子家走,帶上你兄弟,他家院子裡的狗瘋了,見人就咬,凶的很,你們趕緊過去打一槍,千萬不能傷到人。各位社員都注意了,各位社員都注意了,沒回家的趕緊回家,都呆在家裡,千萬不要出門。千萬不要出門。急促而又緊張的聲音在這小山村裡顯得格外響亮。
我剛放下碗筷,正打算出去看看的時候,越越卻是一驚喊道,哎呀,我“大”中午剛喝了點酒,正在睡覺,喝的醉醺醺的,這萬一去了被咬了可怎麼辦呀!楊大看了看越越就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吧!你們先吃!越越又說到,大爺爺,你還沒吃飯呢,要不吃了飯再去。
若是放在平時,我會毫不猶豫地就會站起來,可是,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狗是最忠實的動物,不能打。說起打狗。我也打過一次。因為它們對人類產生了很大危害,不得已之下,我才開槍把它射殺了,這次要不要幫忙?我心裡很是糾結。打吧,怕師父知道後埋怨,不打吧,楊大爺畢竟六十的人了,看著他弓下去的背影,心裡很是擔心。正在我左右為難之際。楊大爺的話又傳了過來,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和我說的。隻聽他淡淡的說道,狗這種畜牲,按理說,我們是不該打它的,可是,它瘋了,也就不是一條狗了,人如果被他咬了,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眼睜睜等死。然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說道,瘋了的狗就不是狗了,比毒蛇更可怕。比狼更凶殘。
在我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有瘋狗出現,由於疫情難以控製,所以村村都在打狗,隻要是狗,不管是瘋的,還是沒瘋的都打,隻要看見了,一條也不會放過,家裡有狗的每天惶惶不可終日。再說那時候也沒有疫苗,所以,狗就遭了殃。唉!現在想起來很是難受,特彆愛狗的人就把狗拉到山裡藏起來然後一個人留下來陪著它,或者是偷偷放在菜窖裡。每天弄的人心惶惶的。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到,既然楊大爺能打,為什麼我就不能打呢?這就是我的缺點,優柔寡斷。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猶豫再三,唉!我這該死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
於是我站起來說道,大叔,我和您一起去吧。大爺微笑著點點頭看著我說道,就等你這句話呢!我們都老了,身手不行了,也沒什麼用了,還的指望你們年輕人啊!我可見過你的槍法,隻要你去了我也就放心了。聽到楊大叔這麼說,一股豪情壯誌油然而生。我站了起來,轉身就出了院子,開始裝起槍來。大爺抓了一把豌豆大的鐵砂給了我,讓我裝在槍裡。打狗嘛!一槍就要打死,不然它發起瘋來會更加可怕。我接了過來,略微思索了一下,數了二十顆出來,灌進了槍管裡。然後按上底火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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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走到我跟前說道,哥,我也去,還沒等我說話,大叔看了他一眼狠狠的說道,,你就給我在家裡待著,那也不許去。然後回頭看著我問道,國棟啊,你打過狗沒?我點點頭說道,打過。接著,我就把和兵兵一起打狗的事情說了一遍。噢?是嗎?我點點頭,那狗好打嗎?我也沒打過那東西,我笑了一下說道,好打,它不耐死,豌豆砂裝個十來顆就夠了。楊大爺點點又說道,既然你打過,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大叔也開始裝槍了,等裝好他的那杆鏽跡斑斑的獵槍後,背在身上走在前頭帶路,我跟在後麵就出了大門。我沒有看虎子和石頭,也沒有看越越。我知道,估計現在他們都在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呢。我是一個獵人,這種情況下如果我不去?誰去?這也是獵人該有的責任和擔當。一陣悅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大爺爺,你們小心點!
我走在楊大叔背後,看著他背著的那杆鏽跡斑斑的獵槍,我不禁眉頭一皺。說道,大叔,您這槍行不行呀,怎麼不上點油擦一擦,那麼好的一杆槍,真的可惜了。楊大爺尷尬地回過頭說道,唉,老了,也走不動了,大半年沒摸過了,也懶得擦,有點兒時間就想著喝酒了。早以前那種熱情已經沒有了。我突然想到一個前輩說過的一句話,你怎樣對槍,槍就會怎樣對你,馬虎不得。我歎了口氣,也許楊大叔有他的自信吧!希望我們能順利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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