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陽直直地照射著大地,現在的天氣很熱,在這裡,晝夜溫差極大,中午的天氣很容易達到二十度,可到了夜晚,溫度會驟降到零度以下。由於長時間用嘴巴呼吸,我口乾舌燥。嗓子就像是冒了煙似的難受。由於長時間不洗臉,眼睛被乾了的汗水變成的鹽腐蝕著,蝕得我睜不開眼睛。我用衣服底襟小心翼翼擦拭著我的眼睛。然後看向石頭。
石頭把兩隻黃羊扛起來放在一起,滿臉的驚喜。兩隻羊均在六十斤左右,不得不說,這次,真的是收獲不小。我也為我做出的決定而感到欣慰。戰術戰略和判斷力都恰到好處。隻是有一點讓我沒想到,剛開始我認為,黃羊受到驚嚇後肯定會從低矮的埡口逃跑,因為從那裡跑會非常省力。這一點是對的。
當它們被再打了一槍以後,卻沒從另一個低矮的埡口逃跑,這一點我沒有猜到,它們被打第二槍之後,而是跑向了最遠也是最高處的埡口。失誤總是會有的,也在所難免。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扭頭看向北山坡,兩個黑點由遠而近。我興奮地把手指頭伸進嘴裡,打了個呼哨,尖銳刺耳的哨聲劃破了空曠的山穀,傳向了遠方。嘴裡鹹鹹的,我再看看黑漆漆的手指,趕緊吐了幾口。不過,嘴裡瞬間有了唾沫,也緩解了一點口乾。遠方的黑點也用呼哨回應著我,婉轉而又悠長。
說起呼哨。我老家叫“土匪哨”,有的地方也叫“流氓哨”。就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對住,伸到嘴裡,放在舌頭上,嘴唇繃緊,使勁一吹,就會發出很響的哨聲來,也很刺耳。我為了學它,我可是下了功夫了。白天吹,晚上吹,隻要有時間,我就會把指頭放進嘴裡吹,手指頭被唾液泡得白白的。但也是吹不響。但我還是不厭其煩地吹。吹了三四天以後的早晨。上早自習,同學們都在背誦著課文,隻有我低著頭還在吹。反正吹不響。也不怕。
突然,一陣尖銳的哨聲從我嘴裡傳了出來。我居然一下跳了起來,真的是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哎呀,我吹響了,教室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一起都看向了我,這時,我才想到,她媽的,現在人家在上自習。隻看見一條黑影就向我奔來,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誰的時候,我的臉上被火辣辣地抽了一個耳光。本來,老師是不管我的,那是在保證教室裡安靜的情況下,這次,我不小心挑戰了老師的權威。被打,也活該!不過,我的喜悅要遠遠大於老師的怒火。因為,我學會了。
我和石頭坐下來抽著煙,遠遠地看向黑點跑來的方向,此刻我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我的腿還在抖著,石頭的一隻手一直捂著胸口,感覺是怕那顆火熱的臟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臟兮兮的臉上被汗水衝刷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讓人看了很是滑稽。我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以緩解我激動的心情,第一次一次打死兩隻,還是黃羊。我看著躺在地上的兩隻黃羊,我打的那隻頭頂上還長著角,六七寸長,尖尖的兩個。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極點,我躺在了枯乾的草上,望著清朗的天空。身心無比舒暢。我的心也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他倆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了,離老遠就問道,打住沒?我聽見你打了兩槍。我打掛的那隻你打住沒?問我的是大頭。虎子跟在他後麵,我也知道了,開槍的是大頭。也算不錯,雖然當時沒有打倒,起碼也把它打傷了,至今我都記得我第一次打麅子是什麼樣的心情。當一隻活蹦亂跳的麅子突然站在我跟前時。我的大腦一下就空白了。緊張,激動還有著急代替了一切。根本記不起要打哪裡。我慌裡慌張地開了一槍,第一次打麅子。我沒打住,更沒有把它打傷!
等他們兩個跑過來,看見兩隻黃羊後。大頭高興地大叫,哎呀!哎呀!你奶奶的,打了兩隻,他一直在笑,根本控製不住。虎子有點沮喪地說道,可惜,沒往我那裡跑,不然,老子也可以打一槍。很有可能今天打三隻。說著,虎子就和大頭蹲在黃羊跟前仔細地看了起來,他們的興奮之情明顯沒有我那麼嚴重,他們隻是笑著。沒有像我和石頭一樣。我扭過頭白了他一眼說,跑到你跟前估計連槍也開不了。吹啥吹?
說完,我又看向了大頭,準備問他的那一槍是怎麼打的,可是我還沒有說出來,大頭高興地說,哎,你過來看,我那一槍也打它屁股上了,屁股上有鐵砂打進去的砂眼。說著,他把毛扒拉開,我湊過去一看,果然,屁股上有三個砂眼。我看著他問道,你開槍時它們離你有多遠?瞄的哪裡?大頭不好意思地說,你是不知道,我一直趴在那裡,一直等你也不見動靜。我都瞌睡了,聽到你槍響了我才來了精神。正想著你打到沒有的時候。心也跳得特彆厲害,也就是一分兩分鐘,一下出現在我麵前的是好多隻,我一下就蒙了,我也不知道該打哪一隻,它們看到我也愣了一下,我沒瞄,就朝著群裡開了一槍。一下子都跑了,離我也是二十多米。可是我看見有一隻跑得明顯慢了下來,剛開始它是走著的,一瘸一拐的,我知道,我蒙了一隻,把它打掛傷)了,於是我扔下槍就追了過去。它看見我追來,又加快了速度,可它沒往上跑,而是又原路返回去了,我知道你在下麵,你應該還會打一槍。所以我又返回去找槍,順便把虎子也叫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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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罵道,平時說了那麼多你也不記,告訴你多少遍了,不管有多少,永遠都要打離你最近的,也隻瞄一隻。打它的胸膛。要不是我反應快,這隻就跑了。大頭撓撓頭,哎呀,又著急,又著忙的,誰顧得上想那麼多。當時我的腦子就是蒙的。下一次我就知道了。其實,我能理解他,我第一次又何嘗不是呢。不過我的第一次,我沒和他們說過,隻有兵兵知道。我再沒有理他們。我又躺了下來,看著蔚藍的天空。我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此刻的幸福
石頭接著說,哥打的第一槍我沒看見,當我聽見槍聲響了,我就開始往上跑,等我上了山梁就看見跑下來的那一隻了,我看見哥舉著槍,我趕緊又趴了下來,你們是沒看到,那家夥跑的太快了,哥開槍的時候它還在跑,等槍響了,它跑了幾步就倒下了,好看,你們是沒看到,太精彩了!我抬起頭,看了著石頭問,你看見我舉槍你又趴下了?石頭點點頭,我嘿嘿笑道,哎呀,也挺聰明,還知道趴下,我還擔心你跑過來把它嚇跑了。石頭說,我哪有那麼笨。山穀裡回蕩著我們開心的笑聲,大家是真的高興。
我站了起來,看著這片金黃色的草坡。想著黃羊的去向,也想著它們還會不會再回來。不過,這兩隻羊還要弄回去,明天就得回家了。賣一隻做經費,留一隻嘗嘗到底啥味兒?我把我的打算一說,大家都同意。於是,我和石頭一組,大頭和虎子一組,輪流著扛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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