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的時候,我們進村了,雖然模樣都很是狼狽,但卻也是英姿颯爽。我扛著黃羊帶頭走在前麵,他們後麵排成一排,雖沒有故意走得那麼整齊,但由於是一條尺許寬筆直的小路。遠遠看去,卻又顯得那麼整齊。一進村子,就引起了人們的陣陣側目!讚歎聲此起彼伏。身後也跟著一群人。都想看看黃羊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次,我們直接回到了“愣虎”家,因為,虎子父親收拾好就直接送往鎮裡的冷庫,等凍了以後,由汽車送往呼和浩特虎子哥哥的飯店裡去!一打開大門,就湧進來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唉呀!不小呢,這幾個小年輕可以呀!後山村裡的“二槍手”打了一輩子獵,也沒見他打過一隻黃羊。另一個說,彆說黃羊了,麅子也沒打過,他們身後有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哈哈哈哈,他打個兔子也要提在手裡在村裡轉半天,生怕彆人看不見似的,說完,又傳來一陣哄笑聲來。
楊大爺從家裡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哎呀!真的打住了,然後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真不愧是順子的徒弟。有兩下。說著看看兩頭黃羊,問道?你是什麼打算?虎子說,你先做點飯吃,一天沒吃飯,吃了飯再說!楊大爺點著頭一邊說道,好,好地答應著。看熱鬨的人陸陸續續地走完了,我卻在人群中又看到了那個女人,就是和謝了頂的男人約會的那個女人。她在和我笑,說實話,這個女人很好看,隻是眼角也添了些細細的皺紋。我對她並沒有好感,在農村,這種人很讓人看不起。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並沒有回應她的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她和我笑了笑以後,尷尬地離開了。
忽然,大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楊二叔和越越也來了。一進門就大喊,打住了。打住了?哈哈哈,他直接往黃羊旁邊跑去,提了提說道:“最少六十斤,收獲不小嘛”!他開心得像個孩子,下巴上的山羊胡也跟著微微地抖動著!他笑著看了看我問道,你是打算吃還是買?我笑著說,買一隻,吃一隻。二叔高興得不行。連忙說著,好,好。
我和二叔的談話讓正在做飯的楊大爺聽見了,他趕緊跑出來說,不行,都賣了吧!先彆吃,等下次打到了你們再吃!黃羊多貴呀!我多給你們錢,我兩隻一起給我大小子寄過去,他幾下就賣完了。一隻不夠賣。我沒說話,看了看他們幾個。石頭已經回家了,隻剩下我和大頭還有虎子,大頭說道,我不管,你看著辦。我和楊大爺笑了笑說?一隻給多錢?楊大爺想了想說,現在漲價了。麅子一百三。黃羊給你一百六一隻,你看怎麼樣?我又看看大頭,大頭就如雞吃碎米般地點著頭。虎子就不用問了。我想了想又說,羊下水咱們一起吃了好不好?楊大爺說道,沒問題。二叔趕緊說,去我家做,我正猶豫去不去的時候,越越那清脆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要來我家。說完,白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彆處。
我很尷尬,我在想著,我哪裡又得罪這個姑奶奶了,可想了半天,也沒想通。二叔笑著看著我說,你看,讓二叔慣壞了,明天就去我家做,你們快點收拾了,彆明天壞了。說完就帶著越越回去了。我們三個開始剝皮,哎呀,那肉。都是黑紫色的腱子肉,顏色都泛著淡淡的藍色。等都把皮剝了,才看見我打的第一隻,一共打上三顆鐵砂,兩顆打穿了肺。從另一邊穿出去。另外一顆打斷了肋骨,鐵砂留在了肋骨上。第二隻由於距離比較遠,隻打上兩顆,一顆直接打在了心上,另一顆也打在肋骨上。肋骨也斷了,就是鐵砂不知道哪裡去了,另外,屁股上還有三個砂眼,沒打穿,留在了肉裡。楊大爺從家裡走出來,看看黃羊身上的砂眼,點著頭說,打得真不錯,然後看向了虎子,好好學著點。吃了晚飯,把下水泡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了糊著麻紙的窗戶上。一片金黃,用紅紙剪的窗花在風吹日曬下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紅色。略顯的發白。窗外麻雀和喜鵲的叫聲不絕於耳,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顯得格外吵鬨。我第一個坐起來穿好衣服,撩起窗簾,看見楊大爺已經套起了小驢車。車上裝著兩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知道,裡麵是昨夜收拾好的那兩隻黃羊。他捆好以後。就朝著我們的屋子走了過來。也看見了正在向屋外張望的我。他笑眯眯地說道,中午我回不來,估計到晚上了,你們起來後不想去你二叔家就在這裡把下水煮了吃吧,記得把二叔也叫過來一起吃,說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摞錢來,放在窗台上,用磚頭壓住,然後轉過身趕著驢車走了。
我大喊道,大爺爺,等我一下,說著,我跑出去從磚頭底下把錢拿起來,抽出兩張來,遞給楊大爺說,給我買捎著買三條煙,四毛的官廳。然後買上一塊錢的細鐵絲。剩下的錢買就掛麵吧!大爺爺把錢接了過來,又塞進口袋裡,點著頭說道,好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我拿著錢進到家裡,十塊的三十張,哈哈哈,高興得不得了。虎子和大頭笑眯眯地看著我,就如想要吃奶的小孩望著媽媽。我把錢都揣進了口袋裡,看著他們說,等石頭過來了一起分。說著我們起來洗了把臉,開始清洗下水,兩副下水,夠我們好好吃一頓了,虎子在院子裡生起了火,開始燙羊頭和羊蹄,我一遍又一遍的洗著腸子和肚子。等一切都弄乾淨,也快十一點了,虎子就把這些東西放在了一個大鐵盆裡,我們抬著到了二叔家。
讓我欣慰的是,越越沒在家,估計又是背柴火去了吧,二叔迫不及待地燒水把下水統統都煮了。滿滿一大鍋。我讓虎子把石頭叫過來也一起分錢。虎子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石頭自己來了,於是我們開始分錢,算上楊二叔,一共五人,說著,我開始數錢,我也說了,我拿給楊大爺買東西的二十塊,還剩三百塊。每人六十。二叔卻說,每人六十不對,兩隻都是你打的,你應比我們每人多分十塊才對。他們也是說道,對對,你比我們多分才對,我笑了笑說,哎呀,都是兄弟,不說那麼多,說完,我又把錢分給了他們。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分給楊二叔呢?因為我們借人家槍了。不能白借,都是規矩。
當年的六十塊,那可是錢呀!我記得我媽第二年種地買化肥都沒有花完。我親二叔是民辦教師,一個月才一百多塊。當時的錢很是值錢。下水在鍋裡煮著,我坐在地下看著火,虎子說道,我接我姐去,再幫她背一會兒,說完叫上石頭出去了,我和大頭,和二叔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我突然想起來那棵老楊樹,以及那裡供著的牌位。於是,我和二叔打聽起來那裡的事來,經過二叔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了這裡頭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喜歡深山裡的獵人請大家收藏:()深山裡的獵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