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點出來。我猛地睜開眼睛,也沒來的及穿皮褲,就拉過皮襖披上,趿拉鞋就往外跑。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可能是上次被虎子嚇到了。等我出門,清冷的空氣瞬間就讓我清醒了過來。我想找到沈雁。看看到底是怎麼了,於是我大喊,沈雁——,很快,不遠處南牆根的幾棵大樹底下就傳來沈雁的回應。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沈雁就蹲在不遠處。我有些生氣的問道?咋了?沈雁不好意思地回答,哦,剛才好像有東西跑了過去,應該是一隻貓,嚇我一跳。我看他沒事,也就靜下心來。
我離他也就十五六米遠。看見他無恙,我也放下心來。反正也清醒了,於是我摸了摸皮襖的口袋,想著抽根煙。但煙在我睡之前就放在了枕頭邊。於是,我說道,你自己拉吧,我進去穿條褲子,太冷了,沈雁回答道,你去吧!我就轉身進了屋裡,把皮褲穿好,又把煙拿上,拿煙的時候就看到了枕頭邊上的小刀。於是,我也把它彆在了後腰裡。這是一個習慣,在晚上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總是會帶著刀子,因為它真的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接著我就又出了門,要說起來,時間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等我出了門又走到沈雁拉屎那裡的不遠處,卻突然發現沈雁居然不見了。
我停了下來,四下打量著,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清了,皎潔的月牙在潔白的雲彩裡穿梭著,院子裡朦朧一片。或許是院子裡大樹上的貓頭鷹看到了我,突然發出了幾聲詭異的啼鳴,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四下一邊尋找著一邊喊著沈雁的名字。可是,並沒有傳來沈雁的回答。我的眼睛很自然地看向了那幾間沒了窗戶的大房子,黑洞洞的窗口猶如張著大嘴的怪物,看的我的有點緊張。
說實話,我不是個膽小的人。我並不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擔心的是,我們一起的幾個人突然少了一個。這次,沈雁又不見了。你媽的,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我有點生氣,也怪起了沈雁,暗自罵道,他媽的,你上了廁所回屋就行了,深更半夜的瞎跑什麼?
我一生氣,聲音也就大了不少,不自覺地大喊起來,沈雁——去哪了?就這樣,我一次又一次反複地叫喊著,可傳來的卻是從大房子裡傳來的回聲。我沒有多想,我也不是很擔心,這裡起碼是在村子邊上,沒有危險可言。於是,我大步回到了我們的住處,開門就看見了虎子正在穿衣服。虎子見我進來,開口問道?怎麼了?沈雁呢?我淡淡地說道,媽的,剛才還在南牆根下拉屎呢,突然就不見了。我又問道,你起來乾啥,虎子也說道,他媽的,晚上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也上個廁所去。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彆走遠了,就在前麵拉就行,明天鏟了就行,說著,給他指了指屋子的前麵不遠處。
虎子也是聽話,一出門裡蹲了下來,我不得不說道,再往前走幾步,虎子撅著大白屁股又往前挪了一段,停了下來,很快,就聽到了連噴帶響的聲音。我嫌棄地不想看他,想著沈雁去了哪裡!我看看表,已是夜裡兩點多了。這時,我突然想到了隔壁的看門老人。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沈雁迷迷糊糊的走錯了屋子,難道是進了大爺的屋子?於是,我走到了大爺房間的門口聽了聽。然後輕輕一推,果然,門被我輕輕地推開了。我心裡一喜。想到,看來這家夥就是迷迷糊糊的走錯了屋子。沈雁——沈雁我又輕輕地呼喊起來,可沒人回答。我想拉開燈,可是這個屋子我隻進了一次,卻不知道燈繩子在哪兒?我從口袋裡摸出了火柴。劃燃後四下觀看。我找到了拉盒的繩子,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電燈。
金黃色的燈光灑滿了漆黑的屋子,猶如太陽穿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等拉開了燈,我才發現,屋裡根本就沒有人。但炕上鋪著的被褥卻是異常的整齊,我走到炕沿邊,把手伸進被窩裡摸了摸,被窩裡雖然比較暖和。但我覺得,老人前半夜並沒有睡在這裡。他去了哪裡?我沒有心思再琢磨下去,此刻,我才發現了事情有點不對勁,大半夜的,老人去了哪裡?就在這時候,門外拉屎的虎子喊了起來,打狗的,快看,那是什麼?他媽的,虎子突然的喊聲把正在沉思的我嚇了一跳,我也沒有控製住我的情緒,開口就罵了起來。你他媽有病啊,嚇老子一跳。
說著,我也出了門,借著從屋裡傳出來的燈光我看見,虎子正愣愣地看著南牆根的那排大楊樹,看我出來就說道,樹上有人。我走了過去,虎子伸著胳膊指著其中的一棵樹,我也朝著樹冠看去,可是我看了半天啥也沒有看到。我對虎子說,你他媽眼花了吧,誰他媽瘋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冷哇哇的上樹乾啥。虎子這次沒有說話,隻是愣愣地看著那棵樹,就像是看電影一樣入神。我雖不相信他說的。但我還是又往前走了幾步,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我居然在樹的後麵兩米多高的位置真的看到了一個人。他正在緩慢地往上爬,而這個人就是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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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頭皮有些發麻。我曾聽村裡的老人講過一個故事,說有的人突然出了意外或者是自殺死了,而他的靈魂卻留在了他死的地方,直到有人再死在這裡,他才會重新投胎轉世。這時,我很自然地就聯想到樹上不乾淨。它在指引著沈雁往上爬。它想乾什麼?我能做的就是大喊,沈雁——剛喊了一遍,我突然想起來我師父和我說過的一句話,在半夜十二點以後,叫人不能喊名字。於是,我改口道,彆上去,彆上去。情急之下,我對虎子喊道,虎子,虎子,你進去看看院子裡有燈沒?有就快點拉開。好在虎子突然清醒了過來,衝進屋子,幸運的是院子裡真的有燈。
我借著昏暗的燈光,雙手抓著粗壯的樹杆往上爬,我想抓住沈雁,可不能讓他再往上爬了。
沈雁的動作很是緩慢,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意識,隻是愣愣地往上爬。說實話,此刻我也有點害怕。麵對這些未知的東西,說不怕那絕對是吹牛逼。儘管我怕,但我也沒有要放棄他的念頭,我始終記得一句話,我要全須全尾地把你們帶回去,這個承諾我一直不曾忘記。就像永遠不能忘記彩鳳一樣。
我緊咬著下嘴唇,加快我的速度往上爬。因為我知道,在天寒地凍的冬天,土地被凍的和鐵沒有多大區彆,萬一摔下來,可不是小事。話再說回來。爬樹,也是我的強項,正常情況下,我的動作十分敏捷。就像猴子一般,也是因為這,村裡每當秋天下果子的時候,我是很多人必須要爭取的對象。那時候的果子樹很大也很高,可不像現在的蘋果樹。我可以爬到最高處,而且不會踩折一根樹枝。把最高處最紅的果子摘下來。也可以賣個好價錢。
可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他媽的也是緊張,踩著樹枝的腿禁不住地顫抖,根本就控製不住。我使勁咬著下嘴唇。讓疼痛時刻提醒著我,千萬不能像沈雁那樣。哥——快抓住他的腿,不能再讓他往上爬了。虎子一般情況下都叫我打狗的,除非是特殊情況,所以,大家或許也能從他對我的稱呼中也能感覺出來事情有點不一般。我抬頭往上看,他的腿離我最多也是一胳膊那麼遠。我穩了穩心神,雙腿一使勁往上一跳,我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腳腕。他才停止了往上爬的動作。
我也是一陣輕鬆,趕忙對著沈雁大喊道,抓緊了,彆摔下去。讓我欣慰的是,沈雁緊緊地抓著樹枝,並沒有放開的意思,我正想著把他弄下來的辦法。突然,一陣巨力從他的腳腕處傳來,硬生生地把我往上拉?至今我的記得當時的那種情況,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我一隻手抓著樹枝,一邊下沉著身體,我不想讓他把我拉上去。就這樣僵持了兩三分鐘。我頭上就有汗水慢慢地滲了出來。
我快速地想著辦法,這該怎麼辦,這一次,我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無助。我往下看了看,現在離地麵最多不到三米,可從上往下看,但感覺還是很高的。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想到了我後腰裡的刀子。此刻的我很想把刀子拔出來,可我的兩隻手都在忙著,一隻手抓著沈雁的腳脖子,一隻手抓著一根比較粗的樹枝。也騰不出手來,又一想,就是拔出來又有什麼用呢?怎麼辦?怎麼辦?時間長了我他媽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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