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沈雁囈語到,哎吆!累死我了,我在哪?你抱著我乾啥?我趕緊回身,向著他們跑了過去。建軍推開他,嫌棄地說道,切,鬼才願意抱著你呢?建軍慢慢地站了起來,見我過來,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給我一根,然後點燃。我一連猛吸好幾口,讓緊張的心情儘快地平靜下來。沈雁說到,為啥不給我,每次都等著我要,你說你兩個家夥,我剛開始不抽煙,你們動不動就扔一根過來,現在抽上癮了,每次都得要。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坐了起來。
看他起來,建軍又抽出一根煙,給他遞了過去。等點燃後,沈雁一邊抽著一邊說,咋回事?我怎麼這麼累,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渾身疼?建軍好奇地問道,你把剛才的事忘了?沈雁一愣,剛才的事?什麼事?然後看著我問,幾點了,怎麼還沒到家,我怎麼記得我跑了很久很久。我沒有說話,而是坐到了建軍身旁,低聲地說道,沈雁咋回事?每次都是他,建軍好奇地問。每次?還有哪一次?我淡淡地說道,就是你回家的時候,我們在虎子村的大隊裡也遇到了這種事,也是他被迷了。而建軍卻是說道,我以前在山裡也老是夜裡打麅子,就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和你相處半年。都幾次了,
沈雁插嘴到,什麼幾次了?我沒理他,而是和建軍說道,快走吧,翻過前麵的山灣,也就能看到村子了。說著,我站了起來。看著沈雁問道,你是背槍還是抬麅子?沈雁答到,咋回事,我怎麼會這麼累,我覺得我還是抬麅子吧,你那背包也夠重的,說著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麅子跟前,建軍看他這個樣子就說道,算了,我自己扛吧,你走吧,你能行?沈雁問道。建軍說五六十斤的東西,沒啥。說著,把抬麅子木棍抽了出來,把麅子扛了起來。我走建軍身旁,和他並排走在一起說道,累了就啃氣,咋倆輪著來。建軍回答道,行!
沈雁還在嘮叨著沒完,一邊走一邊問道,哎,幾點了?我把煙頭對在表上,然後猛吸了一口,借著火光,時間其實也不晚,還不到晚上八點,隻是由於是冬天,黑的早罷了。啥,都八點了?不到三十裡,四個小時沒走完?我頭也沒回地說道,要不是你我們早就回家了?沈雁好奇地問道?啥,我不是也一直在走嗎?我要沒歇著,怎麼和我有啥關係?說著把披在身上的棉襖往前拉了拉,又好奇地問道,哎?誰的衣服,為啥披在我身上?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淡說道,剛才你說冷,就給你披上了?沈雁卻說道,胡說八道,我裡麵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怎麼會冷呢?
我不解地問道,剛才發生的事你一點沒記住?沈雁倒是沒有及時的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喊道,媽的,那團火呢。剛才明明有團火,那去了。頓時,他緊張了起來,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他快步走了上來,一手拉著我的皮襖。低聲說道,那團火真的有問題。我能從他的話語裡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害怕,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開口問道,你為啥叫個女孩的名字?沈雁快步走到我前頭,一邊說道,回去再說,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一會,唱戲的鑼鼔聲和梆子聲就傳進了我們的耳朵裡,很快,也轉過了那道山灣,也看到了村裡的星光點點。
當我們聽到村子裡戲台上發出的鼓聲和梆子聲,我們又停了下來,這時的心才真真的放了下來,我也突然感覺到了累,差不多三四十裡的山路,還扛著一隻麅子,能不累嗎。隻是當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東西上麵罷了。而到了現在,也才感覺到難以言表的疲乏,我皮襖底下的單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濕了。寒冷的穿心風從溝底吹出來,又讓我忍不住打個寒戰。
我回頭看著沈雁問道,你冷嗎?沈雁卻是說道,冷倒是不冷,隻是感覺快累死了。於是我又說道,不冷就把棉襖給我,沈雁本來就沒穿,隻是披在身上。所以用手一抓,就把我的棉襖扔了過來,我趕緊又脫了皮襖,又把棉衣穿上。大家可要知道,當時我是一身汗,在脫下皮襖的時候再被冷風一吹。後果是啥樣我想大家應該明白,隻是當時沒感覺到異常罷了。
可是,我穿上棉衣又套上皮襖,但還是感覺到冷,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我心裡想道,或許是歇的太久了,汗已經乾了的原因。所以我又說道,來我扛一會兒,再有半小時就回家了。我走到麅子跟前,對建軍說,來搭把手,幫我放在肩膀上。就這樣,我們很快就進了村子,從山裡出來,一定會經過大街,這裡大街的意思是村裡最繁華的地方,有戲台,而這時正在唱戲,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
還有放電影掛幕布的隱壁牆。那些年也老在這裡放電影。當然,也是做小買賣的人擺攤的地方。我停了一下說道,乾脆我們從溝裡回吧,大街上的人這麼多,咱們大過年穿的破破爛爛,彆讓人們笑話。他們也沒意見,我們又繞到河溝,終於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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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回來的感覺對我來說印象頗深,我們到了我家大門口,門居然是鎖著的,或許我媽也沒想到,我們能這麼快回來。她們也就放心的看戲去了。我把麅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緊接著,他們也坐在了我的旁邊。建軍掏出來煙來遞給我,我也是第一次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很累很累,當時恨不得就躺在冰冷的地下睡一覺再說。而且身上還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疼痛,冷!好冷,我的牙齒也禁不住咯咯作響。終於我還是閉上了眼睛,靠在大門上就昏睡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我慢慢睜開眼睛,金色的陽光從玻璃上照了進來,然後照在軟軟的被子上,暖暖的。我突然又感覺到一陣眩暈,趕忙又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候,門突然響了,緊接著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我已經醒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睜開眼睛,或許是陽光有點刺眼,也或許是頭暈的緣故。所以我仔細地聽著,她輕輕地走到炕頭前,停了下來,然後過了一會兒,一隻有點微涼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緊接著是輕輕的一聲長歎。唉——聲音裡充滿了無法訴說的惆悵和幽怨!
我知道,她一定是霞霞,我媽由於經常做農活,她的手很粗糙,摸上去的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而這次的手,很明顯感覺到有些光滑。她輕輕地摸了摸,然後把手拿開,緊接著,給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是一陣從暖水瓶往杯子裡倒水的聲音,然後是輕輕地吹著水杯的聲音,也許,她知道,等我醒來,一定會渴。吹了一會兒就放在了我的旁邊!
也許有的朋友會問,為什麼不說是越越呢,以前我不止一次地說過,越越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我也一直很好奇,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所以我斷定,她就是霞霞。這時,霞霞又走了過來,再一次把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又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拿開。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溫暖,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淋漓。我沒有睜眼,還是厚著臉皮享受著這種美好而又愜意的時光。
這時她好像坐在了我的身邊,一支好像是筷子的東西在我嘴邊輕輕地點了點,緊接著是筷子放在水杯裡的時候和水杯口輕微的碰撞發出聲音,聲音很清脆,猶如風吹過風鈴發出的那種叮嚀聲。緊接著又是筷子輕輕地觸碰我乾裂的嘴唇,一滴溫熱的水珠從乾裂的嘴唇邊滑進了我的嘴裡。好像一滴甘露,甜甜的。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想看看她的樣子。也想一輩子記住她此刻的樣子,也許將來有一天和她吵架了,我再想起她此刻的樣子來,一定會讓我很快地平靜下來,而這一幕,我卻不知道回味過多少次。哪怕是我最憤怒的時候,每當想起她此時的樣子來,一肚子的憤怒總是會隨風而去,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輕輕地把她擁進懷裡,也總是會叨叨著,我錯了!我錯了!
我慢慢地睜開眼,把眼眯成一條縫,偷偷地看向了她,我猜的果然沒錯,就是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她。她把筷子在水杯裡輕輕地蘸了一下,神情專注而又認真。正準備再一次把筷頭點在我的嘴唇上,我的嘴卻是控製不住的裂開了。我突然一笑,居然把她嚇了一跳。她從炕上一下就跳在了地上。然後愣愣地看著我,紅霞霎那間布滿了她的臉,就如一朵玫瑰那樣嬌豔。我看著她,含情脈脈。溫柔如水。她紅著臉說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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