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他藏的很嚴實,若不是那條黑漆漆的槍管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我也不會那麼容易發現他。我原本就是一個獵人,對槍管發出的光特彆敏感,所以我注視了一會兒就斷定那就是沈燁。看到他靜靜地趴在那裡。我的臉上控製不住的露出了笑容。就好像一個跑山人突然發現了一根棒錘似的。我正要往下跑,突然,一個惡作劇在我腦海裡躍了出來!
於是我屏住呼吸,躡足潛蹤,小心翼翼地往他跟前移動。在離他還有十多米的時候,我輕輕地脫掉了鞋子和襪子,把鞋子插在我的後腰裡,一點一點的往他跟前挪。由於沈燁趴在那很是專注,再加上我的動作異常的輕盈,所以他根本不會注意到他身後的我。不然,他肯定笑著會向我撲來。在離他還有一米多的時候。我突然縱身一躍,整個人就撲在了他的身上。突然間的變故讓沈燁大喊了一聲。隻聽得“媽呀”一聲大喊,瞬間就放開了握著槍的手,一個轉身後肘向我的臉部砸來。同時,從不遠的沙棘林裡飛起一大群石雞來。
在我看來,他肯定是把我當成什麼動物了,不然,他不會下手那麼狠,這也是沈燁反應迅速的真實寫照。在沒有任何防備之下,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反擊。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我不知所措,腮幫子子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我悶哼一聲,從他身上滾了下來,一隻手捂著我的臉,另一隻手做出一個讓他彆動的手勢,我一邊揉著臉,一邊擺著手。誰曾想這王八蛋見我從他身上滾了下來。迅速起身,一手抓住地上的獵槍,一隻手端住了槍身,迅速轉身瞄一瞄準了我,我一看情況不妙,急忙大喊道,你媽的,彆動。是我。
不得不說的是沈燁的反應,他,撿槍端槍以及轉身的動作一氣嗬成。但在我的大喊聲剛落下的時候,他的一切動作在刹那間停止了,猶如一尊石像一般。然後就是死一般的沉靜,我捂著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一時間也愣在那裡捂著臉呻吟。隻感覺我的耳朵裡嗡嗡作響。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我看他停了下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沈燁僅愣了兩秒鐘之後,很快扔掉了手裡的槍就向我撲來,我可是沒有絲毫的防備下,被他順手一推,我就仰麵朝天的倒了下去,他騎在我的身上,他一邊掰著我的胳膊,一邊說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啥時候回來的?我一邊求饒道,一邊笑著說,快放我起來。除了我,誰會往這裡跑?沈燁從我身上下來,慢慢的把我扶了起來,一邊扶一邊問,撞疼了吧?我有點生氣的說道,要不你試試?沈燁笑著說,活該,十八九的人了,就和個小孩子一樣,我他媽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撲我身上了,差點沒把我嚇死。我放下了捂著腮幫子的手。把臉側過去讓他看,腫了沒?沈燁左右看了許久輕聲說道,沒有吧!唉,好像有一點,然後又說的,唉,看不出來,我也沒有仔細打量過你。
沈挨著我坐了下來,我們盤著腿,麵朝著夕陽坐著。落日的餘暉照在我們的身上,就像給我們披了一層金紗。沈燁有些埋怨的說道,你看看你,不然晚上有石雞吃,被你這麼一弄,石雞都飛了。我笑著說。想吃石雞還不簡單?我回來了你還愁個屁?
然後我看著他說道,我是專門來看你的,沈燁撇撇嘴白了我一眼說道,切!你是來找我的吧?看我啥都不帶?我有點尷尬,轉而說道,看兄弟帶什麼東西,你覺得有意思嗎?沈燁笑著說道,有啥不好意思的,隻要你給我,就都好意思要。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支以後給自己點燃。我笑著問,哎呀!真的抽上了?沈燁又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其實並不怎麼抽煙,我一包煙可以抽十多天,準確的來說,抽煙是為了對你們的懷念,每次我一抽煙,就能想起和你們一起的日子。和你們待了幾個月?我居然學會了孤獨。媽的,孤獨?我以前不懂,現在我懂了!
我們就這樣並排坐在一起,遙望著連綿起伏的山巒。黃昏很美,尤其在這初秋時候。沈燁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我可以看出來,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他回頭看看我問道,還疼嗎?我搖搖頭,沒有說話。你看見建軍沒?沈燁也是搖搖頭,又說道,我上次去黃土窯,路過六合村的時候去找過他,打聽到他的家,去了可他沒在家,他媽說和他父親一起在“小虎溝”放羊。那個地方有點偏遠。我一個人也沒有去過。然後又淡淡說道!唉,我本來一個人,無憂無慮,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寂寞,也習慣了一個人。隻可惜和你們一起的時間太短,沒玩夠呀!
我用肩膀磕了他一下說道,這不是回來了。陪你一段時間。沈燁扭頭看了我一眼,媽的,到時候你還會走。我不止一次的夢到和你一起打麅子,幸虧你是個男的,不然還真是麻煩!說完乾笑了起來,他突然看著我又問道,對了,你吃飯了嗎?我笑著點點頭說道,吃了,你媽給做的,還吃了獾子肉,哎呀,你媽做的獾子肉真她媽香,好久沒吃了。真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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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又問道,你夾子下在什麼地方?沈燁回頭看了山頂一眼說道,還是你們從那個山洞出來的洞口周圍的沙棘林裡。我又問道,今天看了沒?沈燁點點頭說道,看了,沒夾住,這家夥賊的很。這一隻獾子我夾了三天也沒夾住。我看著他笑著說,是不是沒找對道?他看了我一眼說道,看不起誰呢?我下夾子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我看著他笑著說,哎呀?半年沒見學會吹牛了?沈燁沒有理我,自顧自的說道,我為了判斷它有沒有來,我在下夾子的道上當了幾根乾草來判斷它到底有沒有來過。挨著三天,道上的乾草總是會挪動地方,這就能證明它來過,可讓我好奇的是夾子上麵根本就沒有獾子腳印,夾子也紋絲不動。
聽他說完,我看著他說道,建軍下夾子也厲害,自從遇到我,也不夾了,專心打?沈燁白了我一眼說道,咱們先不說建軍,說說當下怎麼能把這隻獾子弄住再說彆的。我正要說話,山頂上傳來他父親的喊聲,“三親”,你回還是我回?沈燁想了一下,看著我問道,今晚你和我住山上吧?我愣了一下問道?啥意思?沈燁說道,沒啥意思,我們的羊群不回家,每天就留在山裡,山後麵有窩棚。每天趕回窩棚附近的柵欄裡,第二天再放出來就行了。我恍然大悟,昂!我還好奇呢,我說你家院子怎麼那麼乾淨?沒有多少羊糞。
沈燁對著山頂喊道,“大”,你回吧!明天多帶些吃的,山頂傳來他父親的回答,好,那我先走了。你們一會兒把羊趕回去,不能太晚了。還有,晚上小心火。彆把窩棚點著了。沈燁不耐煩地回答,哎呀,你快走吧!不用管了。說著,又看看我說道,走,跟我趕羊去?說完,撿起槍往山頂上爬去。
我一邊走一邊問?你每天也住山裡嗎?沈燁搖搖頭說道,我才不住呢,我每天回家,我“大”一個人在山裡,窩棚裡潮,睡得不舒服。我笑著說,看來,今天你“大”能睡個好覺了。沈燁看看我,沒再說話,加快了腳步往上爬。
太陽一落山,天很快就會暗下來。在天黑下來之前,我們把羊趕進了柵欄裡,沈燁用鐵絲把柵欄門捆好,帶我往窩棚裡走。窩棚搭在一道淺溝裡。離關羊的柵欄大概三十米左右,離得太近了,臭的不行,而且也招蒼蠅。這個窩棚搭的很好,畢竟是常住的地方,窩棚周圍用細細的乾草蓋著,在外頭又鋪了一層雨布,以防下雨。
而這個窩棚也裝了門,這樣進去的時候就不用趴著了,隻要稍微彎點腰就可以進去。畢竟是夏秋兩季,天氣也沒有那麼冷,門做大點也無關緊要。
我爬進去看了一眼,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或許是太久沒聞到過這種味道了。我竟然一下咳嗽了起來,沈燁一邊點著燈,一邊問。咋了?走了半年,不習慣了?我點點頭說道。你父親是咋睡的?咋這麼大味道?沈燁點著了燈,把火柴裝了起來,白了我一眼說道。每天跑上跑下的跟羊在一起。好聞了才怪呢!當然,我也不是矯情的人,我把門打開,出去想找些乾艾草。在窩棚裡點燃,可以掩蓋一下難聞的氣味。還沒等我出去,沈燁問道,乾啥去?我說道,找點艾草,不然晚上蚊子叮的難受。沈燁說道,門口就有。我在門口尋找了一遍,果然,在窩棚口發現了一根用艾草編成的草繩。我撕下一截來,用火柴點燃掛在窩棚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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