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沈燁氣喘籲籲的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直徑約一尺五左右的生鐵鍋。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鋁製的鍋蓋。等它走來,看著我說道,唉!回去了才想起忘了把屜布給人家帶回去了。我笑著說,我估計你以後經常要去她家了,不著急。這個鍋挺大,做一鍋飯,足夠四個人吃了。
可是灶台上放鍋的口卻是小了些,我們隻能用石頭一點一點把它掏的大一些,然後再用泥巴仔細的抹平抹光滑。虎子跟我要過小刀,把野雞一塊一塊的切小。然後鍋裡放水,再把野雞肉放進去,再放一把野山蔥。開始焯水。等把鍋裡的水燒開,再把野雞肉撈出來,再把鍋洗乾淨。再把野雞放進去,加水,最後再倒上一股白酒。蓋上鍋蓋開始煮。
至今我都記得,沒有油,更沒有醬油,隻有一點用來烤肉的五香粉和上次吃涮鍋剩下的幾個辣椒,還有一些經常帶著的鹽巴!清水煮出來,湯裡漂著一層黃色的油脂。雖然有點腥味,但完全可以忽略掉!在鍋裡燉了一個多小時以後。虎子從鍋裡用手抓了一塊雞肉,放在嘴裡嚼了嚼,回頭看看我說道,嗯,差不多了,放蘑菇。然後把蘑菇再放進去!蓋上鍋蓋又燉了半個多小時。當蘑菇放進去不大功夫,那種美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裡。
我一直覺得,野雞肉和野蘑菇是最好的搭配,彆的不做評價。也許大家很奇怪,這道菜本是東北的名菜,山西,內蒙那一帶怎麼也吃呢?或許,這一切都歸於虎子的功勞,他在呼和浩特學廚子,見的總比我們多。那些年,也確實吃了很多以前沒吃過的東西。
吃飯的氛圍,大家可想而知。我們一共有一壺半酒,那剩下的半壺酒是上次虎子他父親給捎來的。第二壺是一整壺,是因為虎子和我們打賭輸了,這次上來的時候是趙奇和虎子要的。今天我們把上次剩的半壺喝完,又把這一次帶來的喝了少半壺。這一次,我又喝多了。的確沒有辦法,這三個內蒙的小夥一個比一個能喝。在他們麵前喝酒。他們就像是哄小孩兒一樣的哄著我喝!來,少喝一點,來哇!再喝一點哇,在你一句他一句的勸酒聲中。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這一夜,睡得無比踏實。就連我們扔出去的雞骨頭,半夜被什麼東西吃了個乾乾淨淨都不知道。
這一覺,從昨天下午五點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的四點多,我才悠悠醒來。我睜開眼睛慢慢的坐起來,搖了搖有點疼的腦袋。關著門的屋裡一片漆黑,我摸索著點上了油燈,想著找口水喝。可屋子裡沒有盛水的東西,也隻能作罷。我輕輕的打開門,一股冷風吹來,讓我有點發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天還沒有大亮,但已經模模糊糊能看見一些東西了。我邁步走到門外。山裡霧蒙蒙的很是清冷。我抱著胳膊在屋子外站了一會。又進去穿上外套,再一次走到門口的大石頭跟前,靠著大石頭蹲了下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今天找麅子去,可是要去哪打呢?目前還沒有準確的地點。我凝視著遠處隱藏在夜色裡的山巒,不禁發起愁來。鷹嘴崖,也就是刨黃芪的地方。那裡麅子倒是不少,可從這裡能不能繞到那邊去?我不是太清楚。我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遠處的山梁那邊的樣子!才慢慢想起來,那邊是建軍父親放羊的老家。不禁自言自語道,這家夥還沒回來嗎?怎麼也不過來找我們。我又看向了北方,想著翻過北方的那道山梁到了什麼地方?想了半天,居然沒有想清楚,我隻記得那邊有很大一片林子,也是在那片林子裡第一次遇到了建軍。
一根煙快要抽完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陣放水的聲音!我回頭看去,居然看見趙奇光著身子站在門口撒尿,我沒好氣的罵道,大爺的,往遠走走不行呀,過幾天就臭了。我的一句話,硬生生的讓他把半泡尿憋了回去,趙奇看著我有點生氣的說道,嚇我一跳,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又往前走了幾步,繼續放水。等放完水,他看著我說道,你咋不睡了?我卻是說道,快進去吧,彆你媽感冒了!
也許是我和趙奇說話,吵醒了屋子裡的其他人,頓時傳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看來他們也起來了!緊接著,沈燁和虎子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走到屋子最南邊,各放各的水。哥,你咋起這麼早?沈燁一邊係著褲子,一邊向我走來。我扔掉煙頭,淡淡的說道,我想想今天咱們該去哪裡找麅子。可剛剛解完手的沈燁說道,還去咱們上次刨黃芪那裡吧?那裡的山不是太高,攆起來也比較容易!說著他就在我旁邊蹲了下來。我遞給他一根煙,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鷹嘴崖那裡應該挺遠的,從呂叔家那裡倒是好找,從南山坡的林子裡一直往東走,可從咱們這裡走,怎麼走呢?沈燁吸了一口煙又說道,我們上了北邊的那道山梁,一直往東走,看看能到什麼地方!唉,你總是想的太多,咱們就這樣走,走到哪裡算哪裡,我就不信,這麼大的山裡再找不到其他的麅子了?我點點頭說道,目前隻能這樣了,然後返回頭對屋子裡喊道,都起了啊,彆睡了。虎子,你做點飯,吃了飯就走。再沒人回應我,我也沒有再說,不大一會兒,趙奇就端著那個大鍋出來了,往溝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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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吃了早飯,太陽已經出來了,我們收拾好槍支,在屋門口熱了槍之後,開始把槍都裝了起,這一次裝的就是豌豆砂。我把我的槍裝好以後,又給虎子和趙奇重新把槍裝了起來。然後開始分配任務,這次不能讓這兩個貨一起走了。所以我帶著趙奇上北邊的山梁,沈燁帶著虎子去南邊的山梁。中間隔著五六裡地的距離。最後在最東頭的山梁上彙合,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因為好幾天沒回到這裡了,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麅子?所以隻能是這樣打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攆,若是發現了麅子的足跡,就互相用哨子提醒,這樣做雖然打不到麅子,但卻能把它們從林子裡趕出來。然後再看他們跑的方向,然後再慢慢的找它們,這就是今天的計劃。等商量完這一切,我們每人又抽了一根煙,分道揚鑣了。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趙奇的體力很差,或許他一直缺乏營養,沒走幾步就大口大口的喘了起來,我看著他有點擔心,於是便問道,你行不行?趙奇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一邊喘著氣,一邊齜著牙說道,咋了今天這是?是不是喝上假酒了?我今天怎麼軟的這麼厲害?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我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難受?趙奇搖了搖腦袋說道,沒有,就是感覺軟的不行。我沒有辦法,隻能就地蹲下來,等他休息一會兒再說。這裡草高林密,我可不敢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
南邊山梁上隱約傳了一陣呼喊聲,看來,沈燁和虎子已經上了山梁,趙奇喘了一會兒後,終於平靜了下來,我看著他問他,沒事吧?我們得抓緊時間走了,南邊開始攆了,萬一跑過來,我們在這草裡麵啥也看不見。趙奇站了起,把背槍的帶子又往肩膀裡邊挪了挪看著我說道,走吧,沒問題!
趙奇彎著腰喘了一會兒,終於慢慢的挺立了腰杆,我蹲在一人多高的草裡,回頭看著他,我心裡有一種莫名得惶恐,但又說不出來是為什麼?隻能看著他問道,有沒有事?他伸起胳膊,擦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沒事,就是感覺軟的不行。就在這時候,我隱約聽到南邊的山梁上傳來了幾聲呐喊,距離雖然很遠,但在這群山環繞的地方,還是能隱約聽到一點聲音。
我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他說道,既然沒事,那就走吧!南邊開始攆了,萬一真的攆出來,運氣好的話,跑到我們跟前還能打一槍。我四下看了看,想找一條比較平坦的路上去,因為我有點擔心趙奇。在我們的左邊,是一道山梁,山梁其實比較平坦,但由於繞的遠。所以我打算從黃草坡裡直接爬上去,這樣又能把隱藏在草裡的獵物攆出來。到我們的目的地也會近了許多。
可由於趙奇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不得已之下。我隻能從黃草坡裡往左拐,想從那道山梁上繞上去。我走幾步就會回頭看看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心裡祈禱著,老天爺,可千萬彆出事啊,真的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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