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黑著一張臉,但虎子可從來不在乎我的臉色,直接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喘著氣說道,快,給我掏根煙。我瞪著他問道,你的煙哪去了,老和我要煙?看你小氣的,我的煙是整包,還沒拆開呢是!我不想再說啥,給他遞了一根煙,他點著後吸了兩口,又催促道,走吧,他們還等著呢!說著,他進了屋裡,把他的槍和我的槍都拿了出來,我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上山的時候沒拿槍,虎子說道,說是上去看套子,又沒說打麅子,拿著槍乾嘛?挺沉的!我看著他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話,獵人上山不拿槍,你他媽上山乾啥?我捂住傷口,讓自己的呼吸儘量平穩一點。
和虎子接下來的對話,差點沒把我氣死,他說道,我把裡麵的火藥倒出來,你裝吧,你裝的槍保險,省的“二過火”又罵我!我心裡怒吼著,老子是傷員,天啊……!虎子不管不顧的把火藥鐵砂的都倒了出來,然後用鐵絲把炮台上的小眼捅了捅,再用嘴吸了吸,看著我說道,好了,你裝吧!我閉上了眼睛,一手捂著傷口,讓自己不要生氣,最後我還是站了起來,指揮著他把槍裝了起來。
我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快到下午三點了,我還得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和他上去,虎子又催促道,走啊!一會兒可就黑了。我看著他說道,把我的槍放下,拿上我也開不了。虎子轉過頭來,直直的看著我說道,獵人上山不拿槍?上山乾啥?我一聽這話有幾分耳熟,虎子的手卻伸了過來,把背包掛在了我的脖子上。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山上走去,我連忙喊道,輕點兒,輕點兒——疼。虎子轉過頭來,嘿嘿嘿的笑道,哎呀,我給忘記了!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幸好他還算有些良心,我的槍他給背上了,他背著一杆,手裡又提著一杆,看上去很是精神。這家夥很少這麼積極,看來今天確實是有點希望。下定了決心,我就加快了腳步,跟在他後麵往山上林子裡的走去。我一直以為,他們發現袍子的地方應該離下套子的地方不遠,可萬萬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跟在他後麵一走就是一個半小時,直到太陽慢慢變紅了,但依然沒有看見沈燁和趙奇的影子。不過這裡離下套子的地方倒是不遠了。所以我也沒有多想,一直跟在他後麵,一邊觀察著小路上獵物的足跡。還真彆說,這裡我真的發現了幾個跑子的腳印,於是我蹲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我們來的地方,我也想到,這些麅子是從那片林子過來的。我再抬頭看去,前麵不遠處就是下套子的那片林子,可沈燁他們在哪呢?
愣虎,他們在哪?虎子抬起胳膊指了指前方說道,快了,就前麵,翻過那道梁就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並沒有往下套著的林子裡走去,於是我問道。你們看套子沒?虎子一邊走一邊喘著氣說道,看了,套子紋絲沒動。
終於上了山梁,但還是沒有發現沈燁和趙奇的影子,我感覺很奇怪,他們怎麼能走出這麼遠,難道是把麅子攆起來了?於是我又問道,你們是怎麼把麅子攆起來的?為什麼沒開槍?虎子加快了腳步,快速的走出一段路,然後轉過身來,呲牙咧嘴的看著我說道,我告你,你彆生氣哈!心裡就是一緊,啥意思?虎子一邊走一邊說道,麅子沒攆起來,當然也沒看見,隻是我們跟著麅子的腳印,跟著跟著我就找不到了它們了,所以我才想了個辦法把你誆來。
我看著他,心裡真的十分生氣,此刻我很想抓住他,打他幾拳,出出心裡這口惡氣,可這孫子精的很,始終和我保持著安全距離。我忍下這口惡氣,強裝笑顏的對他說道,你等等我,我不生氣。虎子卻笑著說道,不生氣就好,可始終沒有停下腳步,急匆匆的往前走去。我保證,此刻要是讓我抓到他,我肯定會讓他對我有一個新的認知。因此我也加快了腳步想抓住他,可這孫子鬼精的很,絲豪沒有給我留一點抓住他的可能。
在山梁上走倒是十分省力,不覺間翻過好幾片林子,虎子終於停了下,把槍放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氣喘籲籲的說道,老三,老三,快出來。隨著一陣沙沙聲,沈燁和趙奇從林子裡走了出來。沈燁有些尷尬的看著我說道。你真來了?我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沈燁尷尬的笑了一下,真不是我,我都打算回了,可虎子非要回去找你。
我四下看了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過這裡的風景倒是不錯,這裡並沒有整片深綠色的油鬆林,而是一片一片的樺樹林,到了這個季節,樺樹林的葉子已經變黃了,在快要落下的夕陽照耀下,黃的那麼耀眼,一陣山風吹來,大片大片的落葉從樹上落了下來,飄落在地上。
我一看時間不早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趕緊跟我說一下,沈燁走到我身邊,用手指著前方說道,它們的腳印到了那裡就找不到了,我仔細的看過了,應該是三隻,我伸出手,沈燁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走到他指著的地方,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和它說的一樣,麅子的腳印隱沒在了雜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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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一人往前又走出去三四百多米,此時已經來到了一大片“胡荊”山裡的一種灌木)叢裡。我又仔細的看了看,依舊沒有發現它們的去向。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往下走了幾步,卻發現了幾根被踩斷的“胡荊”條。我順著踩斷的“胡荊”條往下看去,下麵是一大片樺樹林,而且,樺樹林緊靠著一片二三十米高的懸崖。我慢慢的站起來,遠遠的對他們招招手,把他們叫了過來。看著他們說道,時間不多了,天馬上就黑了,在這裡攆一下試試,攆出來就打一槍,攆不出來隻能算了。
我看著沈燁說道,你去那道東西走向的山梁上,從山尖尖往下數第三個埡口上藏好,我又看著虎子說道,你到最下麵的那個埡口上,動作一定要輕,從山梁的背麵慢慢的上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虎子看著我問道,你呢?我白了他一眼說道,老子的傷口正好是放槍托的地方,你說老子能打嗎?那你的意思是你就坐在這了?我怒懟道,咋的?你還想讓我打一槍,虎子罵道,你不開槍,怎麼不早說。沉甸甸的老子背了這麼遠,說著,把我的槍放在了地上。我看著她說道,老子讓你背了嗎?虎子吭哧了半天,居然沒說出一句話來。
還不走?等著上菜嗎?我看著他們說道。沈燁笑了一下,拿著槍往山梁後麵走去,虎子嘴裡嘟嚷著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回頭瞅了我幾眼,一邊跟著沈燁往山梁後麵走去。趙奇慢慢的靠近了我,小聲的說道,我該怎麼攆,我看著他笑著問道,身體沒問題了?他嘿嘿嘿的乾笑了幾聲,沒事了,也不難受了,你的傷口還疼的厲害嗎?我點點頭說道,掉了那麼大一塊肉,能不疼嗎?趙奇沒再說話,隻是遠遠的看著沈燁他們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他轉過頭問我,你真的就在這裡坐的呀?我點點頭,沒辦法,隻能坐著了。
我和趙奇又抽了一根煙,當太陽挨著山邊的時候,我對趙奇說道。你一會兒從上往下攆,說著我抬起了手臂,指著南邊的那道山梁說道,你一過那道山梁就開始喊,正西是一道懸崖,它們上不去?所以它們肯定會斜著往下跑。沈燁他們守埡口的背麵是一片油鬆林,她們肯定會往那邊跑,記住,懸崖底下多扔幾塊石頭下去,他們很可能會藏在那裡,因為那裡背風,而且上午又是向陽。麅子子大多數會藏在那裡。我又看了看,沈燁守埡口的那道山梁,打算這時間他們應該藏好了,我讓趙奇給我把槍遞過來,順便讓他拉起了槍栓。
去吧!記得,不要連三趕四的喊,頭一聲用最大的力氣,發出最大的聲音,一聲就夠,不要拉聲太長。然後走到懸崖頂上往下扔石頭,再聽聽動靜,要是懸崖下麵有了動靜,你就開始連著喊,讓麅子知道你在南邊,它們就會往守埡口的地方跑。
趙奇走了。我四下看了看,走到一塊一米多高的大石頭後,把槍放在石頭上,我就蹲在了石頭後麵,伸出半個腦袋,看著那片樺樹林。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那片樺樹林,除了懸崖底下看不見,其他的地方儘收眼底。也是第一次,看他們打麅子。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新鮮感。
呔——,南邊傳來一聲大喊,我看著林子裡,林子裡靜悄悄,沒有一點動靜,哢嚓一聲傳來,是大石頭掉在了懸崖底下發出的動靜,就在刹那間,懸崖底下就有了動靜,很快,幾個拳頭大的白點,如風一般的速度,斜著往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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