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下來無事,我和沈燁來到屋簷底下,打著手電裝了一槍,然後朝著天開了一槍,等把槍熱了之後,再一次把槍裝了起來。再回到屋裡的時候,飯已經熱了。四個人匆匆忙忙的吃了飯。大嘴又背了一些窩窩頭。我們便出發了。出了這座院落,就等於出了村子。呂叔走在前麵給我們講著村子裡的過往,倒也覺得有趣。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二裡多地。
呂叔停了下來,喘著氣問道,國棟,要不我們現在歇一會?看著天又黑了下來。離天亮估計還得一段時間,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到了目的地天也正好亮了。我看著前方說的道,呂叔,不行,再走一段吧!到了目的地再歇著,呂叔又問道,為什麼?我說道,我擔心我們到了目的地,正好遇到黃羊起來,一旦它們發現我們過來,他們一口氣能跑出好遠,這就不好打了。最好是我們提前摸過去,靜悄悄的等著它們起來,然後再想下一步的計劃。呂叔笑嗬嗬乾笑了幾聲,說道,這個我倒不是太懂,那聽你的,我們再趕一段路。
當天再一次有了些許亮光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那條溝的溝門。借著昏暗天光,呂叔帶著我們找到了溝底的那個泉眼,我們在泉眼旁邊的荒草叢裡爬了下來。等著太陽升起,也等著黃羊群到來。
清晨的山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我們在草叢裡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才逐漸的平穩了下來。不得不說的是,在太陽出山前的這段時間裡,天格外的冷。不大一會兒,就冷的受不了。或許是大嘴的頭真的有些疼,他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臉頰。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就不能靜靜的待一會兒嗎?一會兒說不定黃羊群就下來了。
大嘴小聲的說道,媽的,頭好疼。我不耐煩的說道,忍忍,等太陽出來看看什麼情況。大嘴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耐心的等待起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我從黃草叢裡慢慢的坐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溝底的情況,溝底裡的雪很厚,雪地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雜亂的腳印,我想,這肯定就是黃羊群喝水的地方。我的心不免的又緊張了起來。緊接著,山頂上傳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抬頭往山坡上看去,褐色的胡荊叢裡,有一陣黃色的灰塵在慢慢升起。我再一次爬了下來,回頭對他們說道,都彆動,等它們下來,打一槍再說。
我們是趴在高高的草叢裡,一動不敢動,我本想著我們藏在草叢裡耐心的等待一會,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下來喝水,等它們下來喝水的時候,我們來個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多麼多麼美的一件事兒啊!可萬萬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在所有的動物裡,食草動物的警惕性是最高的。或許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直認為黃羊的習性和麅子差不多,直到這件事過去以後我才明白,黃羊是黃羊,麅子是麅子,不能混為一談。黃羊可遠比麅子聰明的多,也遠遠沒有麅子那麼重的好奇心。所以這一次我們的想法落空了。
我們爬在草叢裡等待了半天,可山上漸漸的沒了動靜,不得已之下,我慢慢的跪了起來,往山坡上看去,彆說黃羊的影子了,就連山上飄在空中的那道塵土也不知道何時散去了,寂靜的山溝溝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哪去了?呂叔有些著急的問道,我有些尷尬的說道,可能跑了。或許是它們看見我們了,呂叔四下觀察了一遍,說道,我們藏的很隱蔽啊,怎麼會發現呢?沈燁插嘴道,或許是他聞到我們的氣味了,所以直接就跑了。呂叔慢慢的坐了起來,抬頭仰望著那個並不陡峭的山坡,淡淡的說道,常聽人們說,十次打獵九次空看來這不是一句假話。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香煙來,給每人發了一支就抽了起來。
抽唄,怕啥呢?反正也跑了。我自己安慰著自己。我很清楚,這種東西一旦被人打擾,或者是受到驚嚇,一口氣起碼能跑出去五六裡地才會停下來休息。他們的信條就是遠離危險。
他們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我卻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當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它們聞到了我們的氣味或者是聽到了我們的動靜,所以才沒敢下來,又藏在了草叢裡。畢竟山上還有雪,雖然沒有水那麼解渴,但也渴不死它們。其實很多動物都有保留一種習慣的特性,也就是說,他每天該乾啥,第二天還會乾啥,直到有人或者是彆的動物打擾了它們,它們才會改變往日的些許習慣。
第二種,或許就是有偵察的黃羊看見了我們。然後回去報告了組織,才偷偷摸摸的溜掉了。隻不過,還有一點我不太確定,那就是它們到底有沒有受到驚嚇,我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突然跑了呢?或許隻是它們站在高處看到了我們,這才會離開。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就跑不遠。甚至有可能就在山梁後麵。
那麼,這時我們需要定製兩個作戰方案,第一種就是我和沈燁從溝底慢慢的繞到山坡上去,然後藏到梁後邊,等待呂叔和大嘴他們往上攆。第二種就是,我們依然等在這裡,或許過一段時間,它們並沒有發現溝裡有危險,很有可能會繼續下來喝水。這兩個辦法到底該用哪一個?卻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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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正想著出神的時候,呂叔卻打斷了我,他在我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嗬嗬的問道,黃羊,以前放羊的時候倒是經常見,但手裡沒有家夥,也就沒打過。國棟啊,你覺得黃羊和麅子比起來打哪一種比較容易些?還沒等我說話,大嘴搶著說道,這還用問,肯定是麅子唄!那家夥傻乎乎的好打,上一次我們兩個人就乾了一隻大的。呂叔扭頭看了大嘴一眼,轉而又望向了我。很顯然,大嘴的話對他沒有信服力,畢竟。他隻是個半吊子。呂叔靜靜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對著呂叔笑了一下,把槍豎著抱在懷裡,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倒也差不多,上次打的時候也沒感覺到難打。隻要安排的好了,打啥都差不多。隻是我們對黃羊的習性了解的太少了。所以才感覺打它們有些困難。
黃羊的嗅覺很靈敏嗎?呂叔又問道,我輕輕的點點頭,又補充著說道,應該很好。彆說是黃羊了,就連麅子的嗅覺也是十分的厲害。記得我以前下套子的時候,下了套子之後,三天之內,很少能把它們套住。它們甚至會改變原來路線。直到三四天以後,等留在麅子道上的氣味慢慢散去,它們才有可能重新回到道上來,也才會套住它們。所以。在麅子道上下套子的時候隻能走一次,更不要頻繁的來看套子。等你再去看套子的時候,一定不能走在下套子的道上。所以,在下套子時候,要在套子跟前做好記號,下次來看的時候要遠遠的看那裡有沒有死麅子就行,千萬不能走到套子跟前去看。
呂叔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哦!下個套子還這麼多講究呢?怪不得我村裡的幾個老是套不住!沈燁看著呂叔笑嗬嗬的問道,村裡的幾個大爺也上山套麅子嗎?呂叔看著沈燁和藹的說道,隻不過一個個的都套不住,也就沒耐心套下去了,再說了,誰看見那麼一大坨肉不心動呀?我要回去把這些告訴他們,也許以後就會有收獲了。然後又想了一下說道,唉,知道的太晚了,他們也老了,估計也走不動了,再說了村裡的羊群都在這裡放著,彆套不住麅子,套死了自己的羊,那就笑話大了。
煙很快就抽完了,他看著我又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把我剛才想的和呂叔他們說了一下,他們三個也沉思了起來。我的眼神依然看著山坡,想著一個完美的方案。
呂叔突然說話了,放羊的時候我發現這家夥不怕羊,有時候和羊群在一起吃草,有時候我上來趕羊的時候啊,也能看到它們,可它們隻要一看見我來了,他們就會跑掉。我慢慢的轉回頭,看著呂叔好奇的問道,是嗎?他們不怕羊?嗯,應該是的。
我收回了眼神,又看了看沈燁,笑著問道,你怎麼想的?沈燁不假思索的說道,要我說,就你說的第一種方法,我們從溝底上到山坡,藏在梁後邊,讓呂叔和大嘴試著攆一攆,能攆出來就開一槍。攆不出來,我們再想下一個辦法。在這裡坐了很長時間,也該行動了。我撩起袖子看了看表,早晨8點30分。我朝著沈燁點點頭說道,好,那咱倆走吧!然後對著呂叔和大嘴說道,你倆等看見我們上了山梁,你倆就開始往上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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