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的這片地方,野狗留下的足跡特彆散亂,我隻能繞著血跡的周圍四處尋找它們離開的足跡,可它們並沒有繼續跟著黃羊群,而是從一條小溝裡走了進去。這時我才放下心來。心裡暗想,大嘴說的沒錯,既然豺狗子沒有繼續跟著,那我們接著跟,運氣好的話,或許真的能找到一隻受傷的。
我又想了想,我們對野狗子的生活習性一點都不了解。我曾經聽我師傅說過,狼群如果遇到羊群的話,他們往往會一口氣咬倒很多隻。因為他們沒有確定的目標,它們有的隻是嗜殺的本能。而豺狗子會是什麼性格呢?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走到一塊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看了看高高升起的太陽。什麼情況?大嘴看著我問道,我看著它說道,豺狗子該是上山了,咱們歇一會兒,就跟著黃羊群的足跡繼續找。我想,跟著它們的足跡,一定可以找到。再說今天咱們還帶了乾糧,就是走遠些,也不用太擔心?很快兩個人來到我的身邊挨著我坐了下來,各自掏出了香煙,抽了起來!
看著五隻豺狗子離開的足跡,我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我回頭對他倆說道,走吧,咱們找黃羊去。我轉過了身給槍上了保險,以防下溝底的時候滑倒走了火。
我小心翼翼的走著,他倆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很快就下到了溝底,溝底裡由於長時間背陰,所以溝底裡的雪還非常厚。有的地方甚至到達了我們的腰部,不幸的是,由於溝底裡十分寒冷,雪踩上去十分的鬆軟,行走在上麵還是比較的吃力。
從黃羊走過去留下的雪溝也能看出來,它們過去的時候肯定比我們更加的吃力,溝底雖然不是太寬,但也有七八米的寬度,從一個又一個的雪窩也能看出來,它們走到對麵的山坡上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
七八米的寬度對我們經常在山裡行走的人來說,雖然有些吃力,但也並不算什麼?我好不容易上到了對麵的山坡上,卻看見大嘴在雪溝裡打著滾。玩的異常開心。畢竟那時候我們還年輕,我的玩心頓起,於是把槍放在了山坡上,又下到雪溝裡,跟大嘴在雪地上打著玩。鬆鬆軟軟的雪很是吸引人,再加上溝底裡的溫度很低,所以積雪很難融化,濕度也就很低。這裡的雪猶如一層層白砂糖一樣。
沈燁看我返了回來,也掙紮的爬到了對麵的山坡上,把槍和我的槍放在了一起,然後像跳水般一樣,一個猛子就紮進了雪地裡,鬆軟的雪刹那間就把他掩蓋。平坦的雪麵上隻留下了一個似有非有的小雪坑。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沈燁齜著牙才從雪溝裡探出了腦袋,笑嘻嘻的說道,不賴,好玩,乾脆玩一會兒再走吧!也難得遇到這麼厚的雪。說著也就向著我和大嘴靠近。然後在我身邊躺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遞給我兩支,我分給大嘴一根後就和他並排躺在了一起。
我們三個人仰麵朝天躺在雪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心情倒也愜意。大嘴看著天空問道,老大,你覺得黃羊跑得遠嗎?我吸了口煙說道,應該近不了,後麵有五隻追它們的野狗,它們不拚命跑才怪呢,難道埋伏的那兩隻豺狗子隻咬倒一隻黃羊嗎?抓一隻黃羊,還得兩隻豺狗子抓嗎?我輕輕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可一路上也沒發現有它們的血跡。說著我就坐了起來,看看不遠處黃羊群走過後留下的痕跡。
沒錯,我們走的路和黃羊走的並不是一條道,當我看見黃羊群走過後,留下一道深深雪溝的時候,我第一感覺就是那裡的雪很厚,於是我往上移動了幾步,想著找一個雪比較淺的地方,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整條溝的雪都非常的厚,當時又看見大嘴在雪溝裡玩,所以當時也並沒有仔細觀察黃羊走過後留下的痕跡。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來,應該仔細的觀察一下雪坑上到底有沒有他們留下的血跡。
我坐在深深的雪坑裡,由於雪太深,坐著並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什麼情況,於是我又站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不遠處的幾個雪坑。我不止一次說過,我的眼力極好。更何況,這次離得並不遠,最多不會超過十米。一小片榆樹葉子般大小的淡紅色映入了我的眼簾,我輕輕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由於血跡太小,我情不自禁的就往前移動了過去,當我走近時才發現,沒錯,在雪窩的內側邊緣,還有幾小片紅色。
我並沒有動這些紅色的血跡,從血跡上可以看出來,這些血並不是直接從黃羊身上流下來的,應該是血滲到了黃羊的皮毛上,然後在它過雪溝的時候蹭在了雪窩旁邊。所以雪地上的鮮血並不是那麼的鮮豔,反而很淡。若是它身上流下來的血直接掉在雪地上,很有可能我早就發現了。就憑這一點,也就可以斷定,剩下的幾隻裡麵絕對有一隻受傷了。
這突然間的發現讓我的心頓時就加快跳動了起來,能不興奮嗎?大家要知道,黃羊並沒有麅子那麼好打,但如果是受傷的話,那成功的幾率就會變大,如果是受了重傷的話,成功的幾率就會更大,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來個不勞而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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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他兩個發現了我不對勁的樣子,於是站起來同時往我跟前湊了過來,沈燁一邊走一邊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用手指了指身下的這塊地方,很快,大嘴說道,我靠,真有受傷的?等他倆走近,我伸出手來,在血坑裡刨了幾下,我的判斷沒錯,血坑裡又刨出幾塊鮮紅的血塊來。我正準備拿起來讓他們看看的時候,大嘴突然跑到我前麵,一個猛撲就撲到了我前麵的一個雪窩裡,拚命的刨了起來,我一愣神,扭頭看了看沈燁,又回過頭好奇的問道,瘋了你?大嘴並沒有停止手裡的動作,頭也不回的說道,看看有沒有死在雪窩裡的。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想啥好事呢?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大嘴突然間就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他愣愣的回過頭來,看著我說道,我好像真的挖到了。
我不以為然的說道,快滾一邊去,我的話音剛落,大嘴居然真的從雪窩裡拽出一條黃羊腿來,讓本來就不相信的我刹那間愣在了原地。我難以置信的說道,不是吧,真挖到了?大嘴胳膊一使力氣,整隻黃羊就被從雪窩裡拉了出來。沈燁情不自禁的跑到我前麵,連說話都有些發抖,我靠。這家夥不小啊?
頓時,我們笑聲在山澗裡回蕩,大嘴更是興奮的在雪地裡翻著跟頭,滾的全身是雪。能不高興嗎?這麼好的運氣一年也遇不了幾次,連一向沉穩的我也情不自禁的大喊大笑了起來。我們放肆的笑了一會兒,大嘴拉著早已僵硬的黃羊往回走去。我本想讓他停下來看看黃羊到底傷在了什麼地方,才會被凍死在這雪窩裡。可早已興奮的大嘴,再也顧不上那麼多,就把黃羊拖到了我們剛剛下來的山坡上。
但我還是看見,黃羊的一條後腿耷拉了下來,並不像其它三條腿還保持著臥時的狀態。或許是它下到雪窩裡,本能的想緩一緩自己疼痛的身體,可誰知道它臥下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這麼大一隻黃羊帶在身邊,顯然很不現實,所以我們商量先把這隻黃羊送回去,如果時間還夠的話,我們繼續返回來找剩下的幾隻。這隻黃羊沒有麅子大,估計也就五十多斤,隻是身體呈臥姿,有些不好扛罷了。
於是我對大嘴說道,你自己能不能扛回去?能的話,我們倆就不回去了,就在這裡等你,你送回去把房門關好,然後再回來找我們。或許大嘴太過於高興了,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彆說是一隻,假如再有一隻的話,我也能一起扛回去,他抓住黃羊的兩條前腿和兩條後腿,使勁往肩膀上一摔,就橫著扛在了肩上,我回過頭來才呲著牙說道,哎呀,這家夥挺硬啊,又冰又硬,要不找一根棍子跟我抬著一起回吧!
我白了他一眼,笑話道,剛才還不是說兩隻也能扛回去嗎?怎麼一隻也扛不動了?大嘴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好吧好吧!我自己回就自己回。說著,轉過身往回走去。我連忙喊道,那個黃羊頭你不要了嗎?大嘴頭也沒回的說道,你倆拿著吧!
沈燁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儘,看了我一眼說道,這運氣真是太好了,一槍沒開,還拾了一隻,要不是他在雪地上玩,我們或許真會漏掉這隻死掉的黃羊,到第二年春天雪化了,可那時候早已經壞了。說著他就拿出煙來給我扔了一支,然後給自己點上,此刻的氣氛很是愜意,明媚的陽光照在山坡上還沒融化的雪地上,發著耀眼的光芒,藍藍的天空中,偶爾有小鳥飛過,瞬間便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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