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兜裡的銅錢突然發出聲響,表麵浮現出一行血字:七日之內,血祭井神。
這...這是井神的詛咒!趙鐵柱嚇得差點把銅錢吞下去,三百年前,西街發大水,就是井神索命...
我搶過銅錢,發現血字正在腐蝕銅錢表麵:鐵哥,你說這會不會和劉寡婦的井有關?
趙鐵柱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布包:昨夜在井裡撈到的!他抖開一看,竟是半塊紅蓋頭,正是老栓頭跳井時戴的。
當天夜裡,西街突然狂風大作。老井裡傳來鐵鏈拖拽聲,驚醒了整條街的人。趙鐵柱抄起打鐵錘就要衝出去,被我一把拉住:等等,先看看賒賬簿!
我們翻開賬本,最新一頁寫著:趙鐵柱,賒勇氣十斤,以娶三妮為妻償還。
都什麼時候了還寫這個!趙鐵柱急得直跺腳,三妮,要不咱們...
話沒說完,豆腐坊的木門突然被撞開。劉半仙衝進來,手裡攥著根鐵鏈:楊姑娘,老井的鐵鏈斷了!他渾身濕透,井神要出來索命了!
我們跟著劉半仙跑到老井邊,發現鐵鏈果然斷成兩截。井底泛著幽藍的光,水麵倒映著三百年前的西街——老栓頭正在給劉寡婦送糖瓜,張財主的祖上舉著菜刀追來。
這是...井神的記憶!劉半仙顫抖著說,三百年前,張財主的祖上為奪豆腐秘方,害死劉寡婦全家。劉寡婦跳井前發下毒誓,要用張家人的血祭井神...
話音未落,水麵突然掀起巨浪。一個青麵獠牙的怪物從井裡爬出來,手裡攥著鐵鏈:三百年了,終於等到張家人的血脈!
趙鐵柱抄起打鐵錘就要衝過去,卻被怪物一鐵鏈抽飛。我正要救他,劉半仙突然掏出賒賬簿:井神,張財主已經伏誅,放過西街百姓吧!
怪物冷笑:張財主隻是開胃菜,真正該祭井的是...它突然指向我,楊三妮!
我大吃一驚,突然想起爹昨晚的話:三妮,你出生時,老井突然乾涸...
劉半仙突然跪在地上:井神,楊姑娘是灶王爺選中的人,不能祭井啊!
怪物不理他,鐵鏈直奔我麵門。千鈞一發之際,趙鐵柱突然衝過來,用身體擋住鐵鏈:三妮,快跑!
鮮血濺在賒賬簿上,最新一頁突然浮現出新字:趙鐵柱,賒命一條,以楊三妮之自由償還。
我哭著撲過去,鐵哥,你醒醒!
趙鐵柱艱難地笑了笑:三妮,我答應過要保護你...
怪物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身體開始虛化:沒想到有人願替你死...
劉半仙趁機將賒賬簿扔進井裡,水麵突然平靜如初。趙鐵柱的傷口也奇跡般愈合了。
鐵哥,你沒事了!我喜極而泣。
趙鐵柱撓著頭傻笑:可能是灶王爺顯靈了...
這時,老栓頭的鬼魂突然從井裡飄出來:三妮,井神的詛咒已經解除,但...
但什麼?我追問。
老栓頭看著賒賬簿:真正的井神是劉寡婦的爹,被張財主的祖上害死。要徹底解除詛咒,必須找到他的骸骨。
我們跟著老栓頭的指引,在井壁的夾層裡找到了具白骨。趙鐵柱用打鐵錘撬開棺材,裡麵裝著本泛黃的賬冊,正是劉寡婦之前提到的那本。
這是真正的賒賬簿!劉半仙驚呼,上麵記載著張財主祖上的罪行!
我翻開賬冊,發現最新一頁寫著:張財主,賒良心一顆,以命償還。
老栓頭的鬼魂突然飄過來:三妮,把兩本賬冊合二為一吧。
當兩本賬冊重疊時,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張財主的鬼魂從金光中飄出,跪在白骨前懺悔:劉叔,我對不起你...
劉寡婦的鬼魂也飄過來,一家三口抱頭痛哭。金光中浮現出灶王爺的身影:善惡終有報,天理好輪回。
金光消散後,老井恢複了平靜。趙鐵柱突然從懷裡掏出枚銅錢:三妮,你看!
銅錢上的血字變成了永鎮井神,表麵還刻著老栓頭的畫像。
栓叔...我哽咽著說不出話。
趙鐵柱握緊我的手:三妮,咱們把銅錢埋在井邊,讓栓叔永遠守護西街。
我們剛埋好銅錢,劉半仙突然指著天空:你們看!
灶王爺的神像在雲端顯現,手裡捧著新的賒賬簿:楊三妮、趙鐵柱聽令!
我們趕緊跪下。
今封楊三妮為灶王府掌簿使,趙鐵柱為鎮井神捕,灶王爺的聲音如洪鐘,望你們懲惡揚善,守護西街安寧。
話音未落,兩道金光射入我們額頭。我感覺體內有股暖流湧動,趙鐵柱的打鐵錘也變成了金色。
三妮,我成神仙了!趙鐵柱興奮得手舞足蹈。
我白了他一眼:神仙也得乾活,先把豆腐坊的賬理清楚!
我們相視一笑,在朦朧的月色中往家走。誰也沒注意到,趙鐵柱兜裡的銅錢突然發出聲響,表麵浮現出一行新的血字:七日之內,血祭灶王。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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