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剛把藥碗遞到嘴邊,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喧嘩。她掀開簾子一角,看見幾個穿著官服的人正往這邊走,為首的那人腰牌上刻著“大理寺”三個字。
“沈姑娘,奉大人之命,請您去一趟衙門協助調查。”官差語氣嚴肅,手裡的鐵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沈青竹捏緊藥碗,指尖泛白:“不知何事要勞煩官差大人?”
“昨日城郊發現一具女屍,身上帶著您繡坊的玉佩,”官差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據說是您前幾日送出去的賀禮。”
藥碗“哐當”一聲落在地上,碎成幾片。沈青竹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門框上:“不可能……那玉佩我分明送給了蘇姐姐,怎麼會……”
“是不是您送的,到了衙門自然分曉。”官差上前要扣鐵鏈,被她抬手攔住。
“我自己走。”沈青竹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襟,將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隻是有勞大人稍等片刻,容我換件衣裳。”
回到內屋,她顫抖著手打開妝奩,從最底層摸出一個錦盒。裡麵靜靜躺著半塊玉佩,另一半在蘇姐姐那裡。她記得送玉佩那天,蘇姐姐笑著說:“這對鴛鴦佩,你我各執一半,往後便是生死之交。”
淚水砸在玉佩上,暈開細小的水花。沈青竹將半塊玉佩貼身藏好,推開門時,臉上已不見淚痕,隻剩一片平靜:“走吧。”
夜風吹過巷口的老槐樹,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為誰嗚咽。官差押著她走過長街,她忽然回頭望了一眼自家院門,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像一顆快要熄滅的星。
衙門的審堂肅穆得讓人喘不過氣。沈青竹跪在冰涼的地上,聽著仵作陳述驗屍結果:“死者蘇氏,頸間有勒痕,窒息而亡,手中緊攥半塊鴛鴦佩,與沈氏所持半塊正好吻合。”
“大人明鑒,”沈青竹抬頭看向主審官,目光清亮,“玉佩雖為我所贈,但蘇姐姐出事前一日,曾說過要去城西見一位故人,還說那人也有一塊相似的玉佩。”
主審官皺眉:“可有證據?”
“我有蘇姐姐親手寫的信,”沈青竹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麵寫著‘城西柳巷,故人之約,佩為信物’,字跡確是蘇姐姐所書。”
官差很快從城西柳巷帶回一個中年男子,那人見到玉佩,臉色驟變:“這……這是我亡妻的遺物,怎麼會在死者手中?”
“你認識蘇氏?”主審官追問。
男子歎了口氣:“她是我遠房表妹,前幾日來找我,說想贖回這塊玉佩,說是什麼重要之人所贈。我沒答應,隻因這是亡妻唯一的念想……”
真相漸漸清晰,蘇姐姐是為了贖回玉佩,才遭了歹人毒手,而那歹人,正是看中了玉佩的價值。
沈青竹走出衙門時,天已微亮。她抬頭望著晨光,忽然想起蘇姐姐曾說:“這世間最珍貴的,從不是玉佩,而是人心。”
她握緊手中的半塊玉佩,一步步往家走。陽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暖意,仿佛在說,隻要心向光明,再暗的夜,總會迎來天亮。
喜歡灶王爺的賒賬簿請大家收藏:()灶王爺的賒賬簿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