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問題……“這血,這詭異的指引,究竟是警示,還是……一個無法掙脫的詛咒開端?”它在我腦海中回響,一個我寧願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盆裡的水變成了深紅色,血粘在我的手掌上,怎麼洗都洗不掉。
我驚恐地盯著,一個新的圖案,一個怪異的八芒燈紋,在我的皮膚上綻放開來。
八芒!
不是七芒。
我感到一陣寒意蔓延全身。
我意識到,我不是繼承者,而是終結者?
要燃燒自己來毀滅無數的靈魂?
光是這個想法就違背了我所理解的一切。
然後是顧昭珩。
他深邃而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我的痛苦。
他沒有追問,也沒有強求。
相反,他分享了自己的傷疤,他關於太子“鬼附身”的故事,他的肩膀永遠被殘留的負能量所損傷。
那個道士,那座廢棄的了望塔……他理解黑暗。
他提出要保護我,與我共擔重擔。
當然,我表現得滿不在乎,但他的“必須讓我走在你前麵”打破了我的防線。
忍住的淚水刺痛了我的眼睛,差點奪眶而出。
我無法否認這一點。
接下來是趙二虎的禮物。
這位老獵人,一個樸實的人,拿出了一張地圖,這是他曾祖父留下來的遺物。
一條“秘道”直接通向南陵的中心。
還有一口被人們悄悄談論的“哭井”。
突然,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這條通道……“第三守燈台”……不是巧合。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把這些線索聯係起來。
夜幕降臨。
靈魂燈,我母親的遺物,在我手中開始嗡嗡作響。
它的光,時而明亮的藍色,時而熾熱的紅色,在牆壁上舞動。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幻象。
八盞空靈的燈,第八盞,獨立於其他燈之外,燃燒得比其他燈都要亮。
一個石獸的低沉古老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蕩,解釋著這難以想象的事情。
第八盞燈是我的。
不是源於血脈,而是源於我。
一個特殊的例外。
然後,最後一個毀滅性的畫麵出現了:陵墓的宏偉內部,在一個高台上,有一口黑色的棺材……還有我的名字,刻在冰冷的石頭上。
我的命運被注定了。
但我不會退縮。
第二天,我們站在陵墓腳下,我手掌上的八芒圖案閃閃發光。
“他,”我回頭看著那個看不見的棋盤玩家,說道,“以為他控製著棋局,但‘陣眼’,關鍵之處,已經改變了。”顧昭珩的問題很簡單直接,“我們怎麼贏?”一絲微笑掠過我的嘴唇,不是喜悅的微笑,而是純粹的挑釁。
“他說七燈易帝星,我偏要點八盞——燒了他的野心,照亮我的命。”用我自己的火焰照亮我自己的命運。
我們已經在路上,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
風卷起沙漠的沙子。
一個孤獨的騎手,滿身塵土,出現在地平線上,他的馬全速奔跑著。
他手裡拿著一封信。
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我的心在胸口怦怦直跳。
那是玉璽的印章。
一個我認得的印章。
我伸手去拿它。
風、沙子、道路……一切都在那一刻被遺忘了。
是什麼消息如此緊急,以至於打斷了我們前往陵墓的旅程?
冰冷的井水衝刷著掌心,那道猙獰的傷口卻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
蘇晚棠心頭一沉,舉起手掌湊到眼前,瞳孔驟然收縮。
鮮血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不再是雜亂的血汙,而是沿著她的掌紋緩緩流淌,勾勒出比之前更加繁複詭譎的圖案。
那血線如活物般蠕動,最終,在掌心正中央定格成一個從未見過的紋樣——八芒燈紋!
卦門曆代相傳,守燈人掌心血紋乃七星拱衛之形,對應南陵地宮的七座守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