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在那精致的茶盞底部,已悄然貼上了一道她親手繪製的“尋蹤符”。
符紙無形無跡,遇水即隱,卻能沾染上接觸者一日之內的氣息,並對施術者產生指引。
入夜,蘇晚棠房中的符紙果然微微發燙,其上一點朱砂紅光,微弱地指向了皇宮的西北方向。
西角門,一處早已廢棄的熏房。
蘇晚棠一身夜行衣,如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入。
熏房內,一股與張嬤嬤身上殘留的香氣極其相似的味道撲麵而來,隻是更加濃鬱、霸道。
房中竟有一座香爐未熄,爐火幽幽,散發著詭異的藍光。
她湊近細看,隻見那黃銅香爐的爐底,竟刻著一圈密密麻麻的微型陣紋,其布局與《香殺遺錄》中的七星燈陣圖一角,完全吻合!
正當她準備用特製的墨泥拓印下這關鍵證據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而鬼祟的腳步聲。
蘇晚棠心神一凜,足尖輕點,身形如柳絮般飄起,悄無聲息地藏身於房梁的陰影之中。
門被推開,提著一盞燈籠進來的,正是尚香局的一個小太監,名叫阿慶。
蘇晚棠認得他,白日裡還跟在新主事身後,一臉諂媚。
此刻的阿慶,臉上卻滿是恐懼與掙紮。
他從懷中取出一包新的香料,顫抖著倒入爐中。
就在他傾倒的瞬間,蘇晚棠看得分明,他的袖口處,纏繞著一根極細的、幾乎與衣料融為一體的紫色絲線!
“夢魘絲!”
阿慶將香料倒畢,竟雙手合十,對著香爐低聲念誦起古怪的咒語。
隨著他的念咒,爐火猛地一躥,由幽藍變為妖異的深紫色,煙霧升騰間,竟在空中扭曲成一幅流動的幻影!
幻影之中,太子顧昭元身穿常服,雙膝跪地,正對著一個身披寬大黑袍、看不清麵容的人影,虔誠地叩拜!
蘇晚棠在梁上屏住呼吸,將這一幕牢牢刻在腦中。
是了,這才是真相!
操控太子的,根本不是什麼趙王,而是這個神秘的黑袍人!
她悄然撤離,回到府中,立刻將所見幻影憑著記憶繪製於一張絹布之上,筆觸精準,連黑袍人袍角的紋路都未曾放過。
“小六,立刻將此物交予王爺,不得有誤!”
顧昭珩收到絹布時,已是深夜。
他看著畫中那詭異的跪拜景象,殺意自眼底一閃而過。
“阿檀!”
“王爺!”
“以‘巡查貢物失竊’為由,立刻帶人突襲西角門廢棄熏房,把裡麵的人,給本王活捉回來!”
阿慶被如狼似虎的王府衛士按在地上時,當場崩潰,涕淚橫流地尖叫起來:“不關我的事!是夢魘婆婆!是夢魘婆婆吩咐我每晚來換香的!她說……她說若不換,我就……我就會成為下一個張嬤嬤!”
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
阿慶供出,那個被稱為“夢魘婆婆”的神秘女人,每月初七子時都會現身東宮後巷,通過一條隻有極少數人知曉的暗道入宮。
“封死宮中所有暗道,一道不留。”顧昭珩的聲音冷得能結出冰碴,“本王要她來得,卻走不了!”
一張天羅地網,以雷霆之勢悄然布下。
而此刻的靖安侯府,蘇晚棠正端坐於燈下,指尖輕輕點在絹布上那跪拜的幻影之上。
她的目光越過太子的身影,落在那神秘的黑袍人身上。
“不對……不對……”她喃喃自語,額間那一點淺金色的蓮花印記,在燭火下若隱若現,“太子心中最恐懼的,並非趙王,所以他拜的,也不是趙王。他拜的,是你……是你心裡的那盞‘燈母’。”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蘇晚棠帶著滿腹疑雲,沉沉睡去。
她又一次墜入了那個熟悉的夢境,周圍是無儘的黑暗,唯有七星燈陣圖懸浮於空,散發著幽光。
隻是這一次,那代表著陣眼的幽紫光點不再是微微跳動,而是猛然暴漲,光芒大盛,瞬間凝聚成一道纖細的人影。
那人影在紫光中緩緩轉過身來。
蘇晚棠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凝滯。
那是一張與她有著七分相似的麵容,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唇形,隻是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她從未見過的、深入骨髓的怨毒與瘋狂。
女子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至極的微笑,隔著夢境的迷霧,用一種空靈而又怨毒的聲音,輕輕說道:
“妹妹,該你點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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