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那星,是他的,還是我的?
恍惚間,經曆了之前的戰鬥,我感到虛弱,視線模糊。
接著,世界開始變幻。
那些我從未注意過的線條、顏色和符號,此刻在我眼前舞動。
阿檀的忠誠閃耀著淡青色的光芒,如同一條穩定的線,讓人安心。
但隨後,我的目光落在了李烈身上。
一個黑色的印記、一道刀傷,還有危險的預感,標記著他。
當我的目光掃過庭院時,我的眼睛與顧昭珩交彙。
當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我震驚了。
一條鮮豔而強大的金蓮紅線,纏繞在他的命運之上,但卻讓人不安。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命運線。
然後我發現了。
我認出了我母親的氣息。
這不是姻緣,而是一份代祭契約,一份“代祭契”……他曾三次被彆人的命運從死亡邊緣救回。
我意識到,他被救是有代價的。
而這個代價不知為何牽連到了我。
在城市的另一頭,另一番景象正在上演。
在黑暗中,陳先生正在滋養黑無常的靈魂,重新鍛造它。
從“陰燈”中逸出的黑霧,一心想要複仇,正在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夜晚寒冷而寂靜,李烈正在巡邏。
在不該有影子的地方,一個影子動了起來。
它向他撲來——是黑霧,一場伏擊!
這不是普通的影子,而是一縷化為攻擊的煙霧。
但我早有準備。
“五方替魂陣”啟動了。
我預料到了這一切。
黑霧撲來,但紙人承受了攻擊,燃燒著作為祭品。
空氣中彌漫著燒紙的味道。
“所以,你想攻擊?我的卦盤幾乎沒怎麼用過,我正需要練習呢!”我冷笑道,用我的血畫出了“命格鎖鏈符”。
“你依附在這枚銅錢上。我就用一枚銅錢把你困住!”
我拋出那枚沾血的銅錢,一道光鏈爆發出來,鎖住了正在逃逸的黑霧。
它朝著西邊,朝著一座廢棄的寺廟逃去。
顧昭珩趕到了,看到了我蒼白但堅定的眼神。
他不再僅僅把我看作一個柔弱的女孩。
“李烈,召集衛兵。封鎖寺廟周圍三英裡的範圍。”他的信任,他命令的力量……這讓人震驚。
阿檀觀察著說:“王爺,她所用的法術不是普通的占卜,而是……‘天機裁決’。”
後來,我獨自看著族譜。
世界已經改變了。
終於安靜到可以探尋我的疑問了。
我觸摸著書頁,閉上眼睛,開始占卜。
然後,我看到了一幅景象。
我的母親,顧青鸞,臉色蒼白憔悴,正在進行一場血祭儀式。
年幼的顧昭珩,還是個孩子,虛弱多病,躺在地上。
誦經聲開始了。
“以我的生命,換他的生存;以金蓮之血,延續守燈人……”我感到熱淚刺痛了我的臉頰。
所以……他一直注定如此嗎?
“所以……你終究是我母親選中的‘祭品’。”
我伸出手去觸摸纏繞著他的虛幻紅線。
我的手指剛一碰到線,就感到一陣劇痛,它灼燒著。
線纏繞在我的手指上。
族譜的書頁翻動著,露出了新的文字。
“雙生契約,不是母女關係,而是共生——你和他共享一個命運。”
魂力如潮水般退去後的世界,竟是另一番模樣。
蘇晚棠昏睡兩日,再睜眼時,天地在她眼中已然被無數纖細的光線割裂、重組。
那不是光,是命。
是每一個生靈從降生到歸寂,所循的無形軌跡。
侍女小桃端著水盆,輕手輕腳地走近。
蘇晚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清晰地看到一根淡青色的絲線從頭頂升起,堅韌而純粹。
絲線的儘頭,竟牢牢係在身上。
那線上,浮動著兩個篆字——忠仆。
原來,忠誠亦有跡可循。
門外,李烈持刀而立,身形挺拔如鬆。
蘇晚棠視線掃過,心頭卻猛地一緊。
李烈的右肩之上,縈繞著一團若有若無的黑氣,其中隱現金鐵交擊的寒光,一個血紅的“劫”字若隱若現。
刀傷劫!
她心中一凜,這預示著他近期必有一場血光之災。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這種窺探天機的能力,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顧昭珩親自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了內室。
當他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刹那,蘇晚棠渾身劇震,幾乎要從床榻上彈起!
隻見顧昭珩的命格之上,竟纏繞著一道刺目的金蓮紅線!
那紅線璀璨如朝霞,神聖而霸道,與她記憶深處最熟悉的氣息如出一轍——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