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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仙踉蹌著將冰晶墜子按進凹槽,指尖觸到溫玉殘留的寒意,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七十二道鎖鏈虛影自地底咆哮竄出,每條鎖鏈都纏著靈霄宗祖師的殘魂,那些魂魄在鎖鏈中扭曲掙紮,發出無聲嘶吼,仿佛三百年的冤屈終於等到宣泄之日。
“天罡地鎖陣,起!”
溫玉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徐仙回頭時隻見她半跪在地,心口星雲漩渦如風中殘燭。
她扯下腰間最後一塊平安符碎片,符紙在她掌心燃起幽藍火焰,竟將各派修士的法器映得通體發寒。
天劍閣長老宋青山被三條鎖鏈貫穿胸腔,鮮血順著鎖鏈溝壑流淌,他卻仰頭狂笑:“靈霄宗的破銅爛鐵,也配困我?”
說著猛捏劍訣,本命劍丸“哢嚓”碎裂,九霄劍殘片化作千道紫電,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劈向鎖鏈。
金屬碰撞聲炸響,三條鎖鏈應聲而斷,濺起的火星落在徐仙臉上,燙得他險些鬆手丟符。
“胖叔!護住陣眼!”
徐仙嘶聲大喝,王鐵柱掄著鐵鍋衝進硝煙,瓦刀符青光暴漲成盾。
紫電餘波掃過,鐵鍋“鐺”地巨顫,王鐵柱虎口崩裂,卻硬生生扛住衝擊:“狗日的天劍閣,當年屠我靈霄宗弟子時可想過今日!”
溫玉突然悶哼一聲,一道血箭從她唇角迸出。
徐仙心頭一緊,卻發現她正用染血的指尖在虛空劃符——那血跡竟凝成細小冰晶,順著鎖鏈溝壑填補裂痕。
“宋青山,”
她聲音輕得像歎雪,“你偷學《星隕訣》那夜,跪著求我師尊解惑時,可想過今日?”
宋青山臉色驟變,九霄劍殘片突然在空中凝滯。
溫玉冷笑一聲,白龍虛影自她背後騰起,龍爪掠過處,紫電如積雪遇陽般消融。
“靈霄宗的劍,從來不是靠偷來的。”
她話音未落,白龍尾已掃中宋青山天靈蓋,頭顱炸開的瞬間,鎖鏈驟然收緊,將他殘軀絞成血霧。
宋青山死。
玄冰門寒無涯突然暴喝一聲,寒玉鎖鏈從他袖中飛出,在空中結成冰晶八卦陣。
他胸口傷口血肉翻卷,卻將畢生修為凝成三尺冰矛:“溫玉!你毀我道基,我便讓你靈霄宗永無翻身之日!”
冰矛攜著霜氣洞穿煙霧,直刺陣眼石柱。
“砰!”冰晶撞上石柱的刹那,寒氣順著鎖鏈瘋狂蔓延。
三名低階弟子剛要後退,腳下便竄出冰藤,瞬間將他們裹成晶瑩剔透的冰雕。
寒無涯咳著血獰笑:“當年你求我拔寒髓釘時,可有這麼硬氣?”
溫玉突然並指劃破掌心,鮮血順著星雲漩渦滴落。
她猛然按向青銅杖頂端的饕餮銅雕,六隻金瞳驟然迸射光束,冰矛在強光中融化成水,順著鎖鏈溝壑流下。
“玄冰門的寒髓釘,三百年來可曾助你突破化神境?”
她咳出帶冰渣的血沫,眼神卻比劍鋒更利,“你當年在我丹田種釘時,可想過自己會有求我煉丹續命的一天?”
寒無涯瞳孔收縮,突然撕開道袍,露出心口猙獰的釘痕。
那枚鏽蝕的寒髓釘正在他血肉中顫動,與青銅杖頂端的釘子產生共鳴。
“你以為拔了釘就能活?”
他嘶聲咆哮,周身泛起幽藍鬼火,竟是燃燒神魂強行凍結星圖軌跡。
冰霜順著星圖紋路蔓延,徐仙手中的平安符突然蒙上白霜。
“胖叔快砸!”
徐仙怒吼,王鐵柱掄起鐵鍋砸向冰錐。鍋底與冰晶相撞,爆出漫天碎屑,瓦刀符青光卻陡然黯淡。
寒無涯的神魂冰焰已順著鎖鏈爬上石柱,所過之處結出冰花,將星圖軌跡寸寸凍僵。
魔教聖女慕容緋突然尖笑起來,她五指插入胸膛,掏出半截蠕動的心臟。
血煞幡裹著臟器猛然炸開,腐肉與蠱蟲化作腥臭血霧,所過之處鎖鏈發出刺耳尖嘯。
“溫玉!你救過我又如何?
靈霄宗屠我全族,便該萬劫不複!”她麵目扭曲,血霧中浮現出當年靈霄宗誅滅慕容氏的場景——
可那領頭的修士,分明是各派圍剿靈霄宗時的急先鋒。
徐仙揮瓦刀符劈砍血霧,符紙卻像浸了酸液般迅速腐朽。血霧沾上鎖鏈,立刻騰起黑煙,被困的祖師殘魂發出痛苦嗚咽。
“這毒連法寶都扛不住!”
徐仙急得目眥欲裂,王鐵柱突然甩出廚房菜刀:“用凡鐵!魔教蠱蟲怕葷腥!”
溫玉突然扯下腰間殘破的平安符拋向空中。
符紙遇血即燃,火光中浮現出三百年前靈霄宗遭劫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