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仙重重地拍擊著胸脯,那爽朗的笑聲宛如破曉的鐘鳴,在繚繞的晨霧中激蕩回響。
“沒錯!往後但凡出門,定要將這寶貝帶在身邊當作護身符!”
他的目光如磁石般,緊緊吸附在那尊吞吐著淡淡霞光的混沌鼎上,眼底深處翻湧著劫後餘生的無儘慶幸,與近乎虔誠的深深依賴。
眾人悄然圍攏至鼎畔,目光交彙之間,皆是心有靈犀般的悸動——
阿九那半透明的魂體輕盈地飄蕩在空中,忽然間狡黠一笑,宛如春日裡調皮的精靈:
“諸位可千萬彆把它當成許願池裡供人觀賞的王八呀。”
她清脆悅耳的嗓音驚飛了枝頭棲息的宿鳥,也引得眾人忍不住忍俊不禁。
溫玉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然而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泄露出內心鬆動的情緒。
老者悠然地撚著胡須佇立一旁,晨風輕柔地拂過他那雪白的長袍,使其更顯仙風道骨:
“罷了罷了,既已曆經生死劫難,也該讓這些年輕人放鬆些許。”
醫修長老輕撫著下頜的長須,感慨萬千:“此番全仗混沌鼎庇佑,往後它便是我等的第二性命一般重要。”
老宗主緩緩起身,扶著椅兩帝雕龍刻鳳的扶手,那雙渾濁卻深邃的眼眸倒映著鼎身上流轉不息的祥瑞之光:
“既是上天賜予的祥瑞之兆,亦是我等肩負的重大責任。
吾等定當傾儘全力守護此物。”
話音尚未落地,混沌鼎驟然發出一陣低沉而神秘的嗡鳴聲,鼎身上的古老紋路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蜿蜒蠕動起來。
眾人刹那間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待確信並無異常狀況後,才緩緩舒了口氣。
徐仙懷著幾分試探之意觸碰了一下鼎的邊緣,指尖立刻傳來一陣綿密而有節奏的震顫:“奇妙啊!好似正在積蓄某種磅礴的力量。”
阿九則好奇地繞著鼎身來回打轉,她的發梢不經意間掃過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細微裂紋:
“你們說……它會不會真的擁有靈性呢?”
溫玉微微蹙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無論其中蘊含著怎樣的玄機奧妙,當下最為緊要的任務乃是嚴加防範,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老者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溫玉所言極是,如今各方勢力如同餓狼般虎視眈眈,盯著此物及靈嬰寶寶”
…
次日,當晨鐘悠揚地叩響之時,練武場上早已站滿了身著青衫的年輕弟子們。
溫玉永遠是最早抵達的那個,一襲素藍長裙被清晨的露珠浸濕了大半截,但她似乎渾然不覺。
她手持長劍傲然挺立,劍尖巧妙地挑起一縷初升的朝陽,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淩厲的劍氣,激蕩起滿地紛飛的落葉。
晶瑩的汗水順著她優美的脖頸滑落至衣領內,她卻仿若未覺。
偶爾有新入門的弟子偷偷瞄向她那行雲流水般的招式,都會被她那銳利的眼神嚇得趕忙收回視線。
“看什麼?還不專心練習你的基本功!”
溫玉一聲輕喝,雖帶著責備之意,卻也飽含關切之情。
有個身形瘦弱的少年,因體力不支而腳步踉蹌險些跌倒,溫玉眼疾手快地擲出一方帕子墊在他的手下:“掌心貼地做三百次伏地挺身,少做一次明日加倍懲罰。”
待少年咬緊牙關艱難地完成懲罰後,她又親自示範如何巧妙運用巧勁來化解蠻橫之力。
這般嚴苛又細致入微的教導方式,令在場圍觀的其他弟子暗自咋舌驚歎。
藏書閣內彌漫著濃鬱的陳墨香氣,徐仙蜷縮著身子坐在堆滿古籍的書梯頂端。
灰塵簌簌落下,落在他那略顯淩亂的頭發上,好似撒了一把閃爍著微光的銀霜。
“找到了!”他激動得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雙手顫抖著捧起一本殘破不堪的《天工策》,如獲至寶般珍視。
泛黃脆弱的紙頁間夾著半張神秘的地圖,上麵隱隱約約標注著“九曜台”三個古樸的大字。
正當他沉浸於研讀之中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執聲。
原來是兩個年輕氣盛的弟子為了爭奪一間修煉室而扭打在一起,徐仙聞聲匆匆趕去調解勸架。
他並未直接嚴厲責罰任何一方,而是笑著拿出一塊飴糖:“打得倒是熱鬨!既然如此精力充沛,明日開始就輪流值守藏經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