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道長抱著三壇靈菇醬,盤腿坐在正殿的蒲團上,酒漬順著胡子滴在道袍上,渾然不覺。他用靈刀撬開一壇醬,一股濃鬱的鮮香瞬間彌漫開來,胖龜從淩霖懷裡探出頭,鼻子嗅個不停。
“先說好,”淩霖按住蠢蠢欲動的胖龜,“這醬得就著正事吃,你先給我們講講玄淵靜虛觀到底是怎麼回事。”
“急什麼。”道長舀了一勺醬,拌在靈米飯裡,吃得滿嘴流油,“玄淵那幫家夥,說起來比龍岩寺的和尚還招人煩。”
周婧瑤往火盆裡添了塊靈炭,火光映得她側臉發紅:“我爹以前提過,說他們總披著正派的外衣,乾些偷雞摸狗的事。”
“偷雞摸狗?”道長嗤笑一聲,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他們乾的事,比偷雞摸狗缺德多了。就說他們宗主戴爾貴,那老頭看著慈眉善目,背地裡專挖彆人的靈海。”
“挖靈海?”淩霖皺眉,“那不是要人命嗎?”
“可不是。”道長又舀了勺醬,“前幾年鬆茳宗有個天才弟子,靈海天生比彆人大一圈,結果被戴爾貴盯上了。老家夥裝成雲遊道長去拜訪,趁那弟子閉關時偷襲,硬生生把人靈海挖走了一半。”
鐘廣萍的骨笛突然“哢噠”響了一聲,小骨的聲音透著鄙夷:“那弟子後來怎麼樣了?”
“廢了唄。”道長歎了口氣,“靈海受損跟斷了胳膊腿不一樣,根本沒法修複,好好一個天才,最後隻能去看靈植園。”他突然一拍大腿,“對了,那戴爾貴還有三個徒弟,號稱‘三戴’,一個個壞得冒水。”
“戴昱、戴宗、戴銓?屢次敗給我們那幾個家夥?”淩霖。
“正是這仨貨。”道長往嘴裡塞了塊靈米糕,“戴昱最擅長易容,去年中天靈域的拍賣會,他假扮成太虛青冥宗的長老,把人家準備拍的凝神玉給騙走了。結果跑路時慌不擇路,一頭撞在結界上,把鼻子撞歪了,現在還歪著呢。”
周婧瑤忍不住笑出聲:“這麼蠢?”
“蠢還壞。”道長撇撇嘴,“戴宗更絕,專偷女修的靈器。有次偷到清霜劍仙頭上,被人家追著砍了三天三夜,最後躲進枯骨荒原教才保住小命,聽說現在見了女修就哆嗦。”
淩霖想象了一下清霜劍仙持劍追殺的場景,忍不住點頭:“換我我也哆嗦。”
“最可笑的是戴銓。”道長笑得直拍大腿,“那家夥想學禦獸,又不肯下功夫,居然去偷鬆茳宗的靈獸蛋。結果偷錯了,把人家用來孵靈雞的蛋偷了回來,還美滋滋地孵了半個月,最後孵出隻蘆花雞,氣得戴爾貴把他吊在觀門口曬了三天。”
胖龜像是聽懂了,“噗嗤”一聲噴出嘴裡的靈蝦乾,濺了淩霖一臉。
“笑什麼笑。”淩霖擦著臉瞪它,心裡卻鬆了口氣——原以為這些反派有多可怕,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糗事。
“彆光笑。”鐘廣萍敲了敲桌子,“枯骨荒原教呢?我上次在西荒靈域碰到過他們的人,一個個跟白骨精似的,看著就滲人。”
提到枯骨荒原教,道長的臉色正經了些:“那幫家夥才是真沒人性。他們教主周逸帆,修煉的功法要靠吸食活人的靈力,據說他住的宮殿,牆都是用人骨砌的。”
周婧瑤打了個寒顫:“太嚇人了,就沒人管管嗎?”
“管?怎麼管。”道長搖頭,“他們窩在西荒的黑風穀,那裡終年瘴氣彌漫,正派宗門去一次損兵折將一次。再說他們那四大高手,一個個都邪門得很。”
“‘寒花散飛’謝漢輝?”淩霖想起之前在醫書裡看到的記載,“據說他的靈力能凍住人的靈脈?”
“不止。”道長往火盆裡吐了個葡萄籽,“那老小子最缺德,冬天的時候專找流浪漢下手,把人凍成冰雕,擺在黑風穀門口當裝飾。有次擺得太得意,被路過的竹笛吟風撞見,用笛聲把他的冰雕全震碎了,氣得他哭了三天。”
“哭了三天?”鐘廣萍挑眉,“這也太沒出息了。”
“還有‘天山一劍仙’張沛霖,”道長又道,“那家夥自稱劍仙,其實劍法稀爛,全靠一把偷來的邪劍撐場麵。有次跟人比劍,劍沒拔出來先把自己褲子割破了,露出裡麵打補丁的褻褲,成了修仙界的笑柄。”
淩霖聽得直樂:“這哪是高手,分明是搞笑的。”
“‘荒城孤劍’劉睿更有意思。”道長笑得胡子翹起來,“他總說自己殺人不眨眼,結果上次去鎮上買靈酒,被個賣糖葫蘆的小孩訛了三枚靈幣,氣得拔劍要砍人,結果劍太重,把自己腳給砸了,瘸了半個月。”
周婧瑤拿出紙筆,一邊記一邊笑:“這些都能當話本寫了。”
“最逗的是‘奪命書生’柳庚茂。”道長喝了口靈酒,“那家夥總背著個書箱,裝得文質彬彬,其實滿肚子壞水。有次想下毒害死鬆茳宗的宗主,結果把毒藥和瀉藥弄混了,害得宗主在靈植大會上拉了褲子,他自己被匡利睿追著打,書箱都跑丟了。”
胖龜突然跳到桌子上,爪子指著靈菇醬,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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