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淩霖剛把藥浴的靈草扔進桶裡，就聽見胖龜發出一陣驚恐的嘶叫。
他轉頭一看，隻見那肥家夥正對著門口齜牙咧嘴，脖子伸得老長，背上的殼都豎起來了，活像塊炸毛的五花肉。
門口站著個圓滾滾的胖子，穿著繡著骷髏頭的紫袍，手裡舉著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正笑眯眯地往裡瞅。
“這位可是淩霖先生？”胖子把糖葫蘆遞到嘴邊，咬了顆山楂，“在下沈晉軍，久仰大名。”
淩霖心裡咯噔一下——逆道天魔宮的人，果然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擋在胖龜前麵，靈視之瞳悄然開啟：這家夥靈脈呈灰紫色，靈力流動時帶著股詭異的黏滯感，像是摻了沙子的泥漿，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有事？”淩霖語氣冷淡，順手把桌上的銀針往袖子裡塞了塞。
沈晉軍舔了舔糖葫蘆上的糖衣，眼睛眯成條縫：“聽說淩先生醫術通天，連‘無靈根廢體’都能修煉，特來討教一二。”
“我沒空跟你討教。”淩霖往浴桶裡加了把火符，“要打架就直說，彆拐彎抹角。”
“彆急啊。”沈晉軍從懷裡掏出個玉瓶，倒出粒黑黢黢的藥丸，“我這兒有顆‘化靈丹’，吃了能讓靈脈暫時暴漲三倍，就是有點小副作用——三個時辰後會靈脈儘斷，變成真·廢人。”
他把藥丸往桌上一放，推到淩霖麵前：“敢不敢試試？你要是能靠著你的醫術化解這藥性，我就認你當大哥，以後逆道天魔宮見了天虛觀都繞道走。”
胖龜突然撲上去，對著玉瓶一口咬下去，結果被藥丸的黑氣熏得打了個噴嚏，翻著白眼倒在桌上，四肢抽搐個不停。
“胖龜！”淩霖趕緊把它抱起來，指尖靈力探入，發現這貨隻是中了點迷藥，沒什麼大礙，才鬆了口氣。
“哎呀，對不住，忘了提醒你這藥對靈獸也有效。”沈晉軍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怎麼樣淩先生？敢不敢接招？”
“接你個大頭鬼！”鐘廣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院子裡，骨笛一橫，“用毒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跟我比吹笛，輸了給胖龜當腳墊！”
“小姑娘脾氣挺爆。”沈晉軍挑眉，“不過我今天就是來找淩先生的，旁人插不得手。”
他話音剛落，院牆上突然“咚”一聲掉下來個人，正是不可理喻道長，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靈米糕。
“誰說插不得手？”道長抹了把嘴，從懷裡掏出張符，“看我新畫的‘屁滾尿流符’，保證讓你知道什麼叫飛流直下三千尺！”
沈晉軍臉色微變：“李明白？你居然還沒死？”
“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道長把符紙拍在牆上，“當年你用毒把我胡子毒死一半，這筆賬還沒算呢！”
兩人眼神一對，空氣裡頓時彌漫著火藥味，連胖龜都停止抽搐，支棱著腦袋看戲。
就在這時，周婧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淩霖，我爹讓我……”
她話沒說完就停住了，看到沈晉軍手裡的毒丹，臉色瞬間沉下來：“沈晉軍？你敢在天虛觀撒野！”
話音未落，她手裡已經多了麵陣盤，靈力注入，地麵突然冒出圈光牆，把沈晉軍圍在中間。
“又是這破陣法。”沈晉軍不屑地撇撇嘴，指尖彈出縷黑絲，剛碰到光牆就“滋啦”一聲冒起黑煙，光牆居然被腐蝕出個小洞。
周婧瑤驚呼一聲，趕緊加固陣法，卻發現靈力像是遇到了克星，根本運轉不起來。
“沒用的。”沈晉軍笑著說，“我這‘蝕靈散’專克陣法靈力，你這半吊子陣法，還是彆獻醜了。”
淩霖突然開口：“我接你的挑戰。”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瘋了？”鐘廣萍拽了拽他的袖子，“那藥根本解不了！”
“放心，我有辦法。”淩霖把胖龜交給道長，拿起桌上的化靈丹，在沈晉軍驚訝的目光中，居然真的塞進了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靈力瞬間順著喉嚨往下衝，像是有無數把小刀在切割靈脈，疼得淩霖差點跪在地上。
“淩霖！”周婧瑤和鐘廣萍同時驚呼。
沈晉軍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你還真敢吃？”
“廢話少說。”淩霖咬著牙走到浴桶邊，猛地跳了進去，“計時開始。”
靈視之瞳裡，他的靈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原本細弱的淡青色靈力變得渾濁不堪，邊緣還帶著黑色的毒絲，眼看就要撐爆靈脈。
“果然夠狠。”淩霖深吸一口氣，指尖銀針翻飛，精準刺入膻中、氣海等穴位，用靈力暫時鎖住狂暴的藥性。
接著他從空間袋裡翻出周富貴送的靈參，掰下一塊扔進嘴裡嚼碎，靈力催動下，參汁化作暖流湧入靈海，稍微壓製住了藥性的蔓延。
“這就完了？”沈晉軍抱著胳膊，“三個時辰後看你怎麼哭。”
“急什麼。”淩霖又掏出根銀針對著自己的百會穴紮下去，“我這叫分步排毒法，先穩住藥性，再慢慢疏導，比你們用毒粗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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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著，一邊調整呼吸，靈視之瞳緊緊盯著靈脈裡的毒絲，發現這些毒絲遇到靈參的靈力就會收縮，像是怕燙的蟲子。
“有了！”淩霖眼睛一亮，從藥箱裡翻出十幾味靈草，都是些性溫熱的藥材，一股腦扔進浴桶。
熱水瞬間變成深綠色，蒸騰的熱氣裡帶著股辛辣味，胖龜被熏得打了個激靈，居然醒了過來，搖搖晃晃地爬到桶邊，探頭往裡看。
“你這是熬中藥呢？”沈晉軍嗤笑，“彆到時候毒沒解，先把自己熬成藥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