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剛把玄冰草移栽到靈玉盆裡,就聽見院外傳來岩浩咋咋呼呼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陣慌亂的爪子扒拉聲。
“淩霖哥!你快出來看看!胖龜它……它成精了!”
他擦了擦手上的靈土,走出丹房,一眼就看見院角的石桌上一片狼藉。胖龜正蹲在桌中央,前爪抱著半塊靈米糕,後爪還死死勾著個油紙包,嘴裡塞得鼓鼓囊囊,腮幫子像塞了倆小球,一動一動地嚼著,那模樣活脫脫一隻偷糧食的小倉鼠。石桌周圍散落著好幾塊米糕碎屑,還有半包被扯爛的油紙,一看就是剛“作案”得手。
“好啊你個小東西,昨天剛跟你說過不準亂偷東西,今天就敢動匡利睿的儲物袋了?”淩霖又氣又笑,走過去伸手想拎它的背甲。
胖龜嚇得脖子一縮,嘴裡的米糕渣子掉了一地,卻還是不忘用爪子把剩下的油紙包往身後藏,那小動作笨拙又較真,逗得旁邊的岩浩直捂嘴笑。
“它早上就不對勁。”岩浩忍著笑解釋,“匡師兄的儲物袋就掛在廊下,它從辰時就蹲在旁邊瞅,眼睛都不眨一下。剛才匡師兄送周師姐出門,它跟箭似的竄過去,爪子扒拉兩下就把袋子弄開了,我攔都攔不住。”
淩霖剛要開口教育,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鐘廣萍晃著她那支刻著花紋的骨笛走進來,眼尖地瞥見石桌上的狼藉,立刻捂著嘴笑起來:“喲,這不是昨天勇救骨笛的大英雄嗎?怎麼改行做梁上君子了?”
她走到石桌旁,彎腰撿起一塊米糕碎屑,用指尖撚著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餿主意,拍手道:“有了!”
說著,她從腰間摸出個小巧的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三粒圓滾滾的黑色藥丸,往石桌上一放:“這是我從骨笛盟帶來的‘誠實丸’,誰吃了半個時辰內說真話不打折扣。既然某位小賊偷了東西,按規矩得受罰,對吧?”
胖龜似乎聽懂了“罰”字,脖子猛地一縮,往後退了半步,爪子卻還是死死扒著油紙包,那又慫又強的樣子逗得岩浩直拍大腿。
“它一隻烏龜懂什麼規矩。”淩霖伸手想把藥丸收起來,卻被鐘廣萍攔住。
“不懂才要教啊。”鐘廣萍挑眉,故意提高聲音,“聽說這靈米糕是匡師兄特意給清霜劍仙留的,人家下午就要來取,要是知道被隻烏龜偷了……”
話還沒說完,胖龜突然丟下油紙包,“嗖”地竄到石桌旁,叼起一粒藥丸就咽了下去。動作快得淩霖都沒反應過來,等他伸手去攔時,藥丸早就進了胖龜肚子。
“嘿,這小東西倒機靈。”岩浩看得直樂,“知道怕清霜劍仙啊?”
剛說完,胖龜突然抬起頭,用爪子指了指鐘廣萍,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告狀。
鐘廣萍愣了一下,隨即臉一紅,梗著脖子道:“你看我乾嘛?又不是我讓你偷的。”
胖龜急了,突然用爪子比劃著晃骨笛的動作,又指了指鐘廣萍,再指了指靈米糕,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鐘廣萍攛掇的。
“誠實丸起效了!”岩浩先反應過來,笑得直不起腰,“廣萍師姐,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鐘廣萍瞪了胖龜一眼,又轉向淩霖:“你彆聽它胡說,我就跟它說‘匡師兄的米糕最好吃’,誰讓它真去偷了?”
“哦——”淩霖拖長了調子,故意逗她,“合著你是教唆犯啊?”
“什麼教唆!”鐘廣萍急了,舉起骨笛作勢要敲胖龜的殼,“你這忘恩負義的小東西,昨天是誰幫你滅火的?”
胖龜嚇得“嗖”地竄到淩霖身後,尾巴還不忘勾住最後一塊沒吃完的米糕,那慫樣讓岩浩笑得差點岔氣。
正鬨著,院門外傳來匡利睿的聲音:“淩霖在嗎?我聽說玄冰草長得不錯……”
話音未落,匡利睿和周婧瑤就走了進來,一眼就瞥見石桌上的米糕碎屑和空了一半的油紙包。匡利睿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指著石桌道:“這……這是我給清霜劍仙留的靈米糕啊!”
周婧瑤也皺起眉:“早上還好好的,怎麼……”
她的目光落在胖龜身上,隻見胖龜正縮在淩霖身後,嘴裡還叼著半塊米糕,頓時明白了,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是胖龜偷的。”淩霖無奈地把胖龜從身後拎出來,小家夥還不忘把米糕咽下去,腮幫子鼓鼓的,“不過有人在旁邊煽風點火。”
鐘廣萍趕緊擺手:“我可沒!”
話音剛落,胖龜突然掙開淩霖的手,跑到鐘廣萍腳邊,用腦袋蹭她的褲腿,還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求情。這一下倒把鐘廣萍整不會了,愣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行了,彆欺負廣萍了。”周婧瑤出來打圓場,“胖龜也是嘴饞,再說……”她看向匡利睿,“清霜劍仙下午才到,要不我們再做些補上?”
匡利睿苦著臉:“哪那麼容易?這靈米是南炎靈域特有的‘火髓米’,一年就收一茬,我好不容易托人弄來這點,本想給清霜劍仙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