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亮,雲嵐宗內已是人聲鼎沸。
淩雲殿廣場旌旗招展,白玉鋪就的地麵光可鑒人。數以千計的弟子身著統一禮服,按序列隊,肅穆而立。空氣中彌漫著莊重而喜慶的氣息,更有一股無形的威壓自淩雲殿深處彌漫開來,令人心生敬畏。
林風早早便到了廣場,依舊是一身不起眼的雜役服飾,混在負責維持秩序和應對突發狀況的臨時人員隊伍中。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廣場邊緣靠近那條僻靜小路的地方,視野極佳,既能觀察全場,又便於必要時悄然行動。
辰時正,朝陽躍出雲海,金光萬道,灑滿廣場。
咚——咚——咚——
九聲渾厚悠遠的鐘鳴響徹雲霄,宣告著大典正式開始。
廣場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弟子皆屏息凝神,目光聚焦於淩雲殿那扇巨大的鎏金殿門。
殿門緩緩開啟,首先走出的是一身白衣、氣度沉凝的蕭辰。他立於殿門左側,目光掃過全場,無形中穩定著所有人的心緒。林風注意到,他腰間那枚白色玉佩今日似乎更加瑩潤,隱隱有光華內斂。
緊接著,數位氣息淵深的內門長老魚貫而出,分列兩旁。
最後,一股浩瀚如海、磅礴如嶽的威壓如同潮水般湧出,一道身影隨之出現在殿門正中。
來人身著紫色雲紋宗主袍,麵容看上去約莫四十許,雙目開闔間似有星辰幻滅,不怒自威。他隻是站在那裡,便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正是雲嵐宗宗主——雲山!
“恭迎宗主出關!”
山呼海嘯般的恭賀聲震天動地,所有弟子齊刷刷躬身行禮,場麵壯觀至極。
林風也隨著人群低頭,心中卻是一凜。這雲山的氣息,比他在黑獄山脈遭遇的閻嵩強大了何止十倍!洞玄境強者,果然恐怖如斯!
雲山微微抬手,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眾弟子免禮。”
聲浪平息,雲山目光溫潤地掃過下方密密麻麻的弟子,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直透人心的力量:“本座閉關十載,參悟天道,偶有所得。見宗門人才濟濟,氣象萬千,心甚慰之……”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闡述著修行之道,勉勵著門下弟子。廣場上眾弟子皆如癡如醉,沉浸在那玄妙的道韻之中。
林風一邊聽著,一邊暗中留意著蕭辰以及他周圍的動靜。他能感覺到,懷中那枚青色木牌對雲山的氣息並無特殊反應,但對蕭辰腰間的玉佩,那種微弱的共鳴感卻一直存在。
宗主講道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
就在講道接近尾聲,所有人都心神放鬆之際——
異變陡生!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從雲嵐宗護宗大陣的西北角傳來!整個廣場劇烈震動,仿佛地龍翻身!
緊接著,一股濃鬱如墨、充滿死寂與毀滅氣息的黑煙,如同狼煙般從那個方向衝天而起,瞬間染黑了一片天空!黑煙之中,隱約傳來無數淒厲的嚎叫與金鐵交擊之聲!
“敵襲!!”
“護駕!保護宗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廣場上一片大亂,弟子們驚慌失措,陣型瞬間散亂。
高台之上,雲山宗主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卻並未慌亂。蕭辰與諸位長老反應極快,立刻飛身而起,神識瞬間鎖定西北方向,強大的氣息爆發開來,穩住局麵。
“肅靜!”蕭辰一聲清喝,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各堂執事穩住本堂弟子!執法堂,隨我去查看!”
命令下達,混亂的場麵迅速得到控製。但那股令人心悸的黑暗氣息依舊在不斷蔓延。
林風心中巨震!這股氣息……他並不陌生!與他在黑風淵底感應到的幽冥死氣,以及青木真人遺刻中提到的“幽冥”之力,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