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循著歸墟能量泄露的痕跡,輕易找到了那條古道支脈的薄弱節點。那是一個位於虛空褶皺中的細微裂痕,如同水管上的沙眼,不斷有精純的歸墟能量從中滲出,受到祖藤生機的吸引,彙聚成了之前的鎖鏈。
對於尚未掌控古道權限的存在而言,修複這種涉及宇宙本源法則的裂痕幾乎不可能。但對林風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並指如劍,指尖混沌歸墟道韻流轉,輕輕點在那裂痕之上。大道級彆的力量滲透進去,如同最高明的織工,以自身道韻為線,將那裂痕無聲無息地彌合、加固。不過片刻,裂痕徹底消失,支脈恢複穩定,再無能量泄露。
做完這一切,林風正欲離開,繼續他的巡疆之旅。
“恩人請留步!”
木心長老帶著幾位族中長者,以及一些好奇的木靈孩童,急匆匆地趕來。他們感受到周圍毀滅能量的消散,知道林風已然功成,特意前來感謝並挽留。
“恩人修複寂滅之徑,救我族於危難,此恩如同再造!懇請恩人移步我族聖地,讓我等略儘地主之誼,以表感激之情!”木心長老言辭懇切,其他木靈也紛紛投來期盼的目光。
林風本欲拒絕,他習慣獨來獨往。但看著那些木靈孩童純淨無暇、充滿好奇的翡翠眼眸,以及這片星林散發出的獨特寧靜與生機,他心中微微一動。閉關與征戰日久,感受一下截然不同的生命氛圍,或許對心境亦有裨益。
“可。”他微微頷首。
木靈們頓時發出歡快的清鳴,如同林間百鳥歌唱。他們在前方引路,身形輕盈地穿梭於巨大的植物根莖與發光苔蘚之間。
青木族的聖地,位於星林最核心處,一汪由純粹生命能量凝聚而成的“青霖泉”旁。泉眼周圍,生長著各種奇花異草,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巨大的熒光蘑菇如同華蓋,提供著柔和的光亮。許多溫順的星光小獸在林間嬉戲,絲毫不怕生人。
木心長老邀請林風在一條由巨大花瓣自然形成的平台上落座。很快,其他木靈便奉上了各種林風從未見過的靈果、花蜜以及用青霖泉水釀造的碧玉般醇香的美酒。
“恩人,請品嘗我青木族的粗淺之物。”木心長老親自為林風斟酒。
林風端起那碧玉酒杯,輕抿一口。酒液入口清冽,隨即化作一股溫和而磅礴的生命能量流遍四肢百骸,讓他因長期接觸死寂歸墟而略顯冰冷的身軀,都感到一絲暖意,神魂也仿佛被洗滌,更加清明。確實是非同凡響的佳釀。
宴席間,木靈們展示了他們獨特的生命之道。有年長的木靈吟唱起古老的歌謠,歌聲空靈,能與周圍的植物產生共鳴,引動星光灑落;有年輕的木靈跳起祭祀之舞,舞姿曼妙,仿佛與整片星林融為一體,調動起磅礴的生命氣息。
林風靜靜地看著,感受著這與歸墟死寂截然不同的、充滿生機與和諧的道韻。他的混沌歸墟大道包容萬物,這旺盛的生機,亦是宇宙循環中不可或缺的一環。觀摩此道,讓他對“新生”的一麵,有了更生動、更具體的感悟。
他甚至看到,一些年幼的木靈孩童,在長輩的引導下,嘗試與剛發芽的種子溝通,幫助其生長。那種純粹的生命交互,不摻雜絲毫功利,讓他道心微動。
“木心長老,貴族與植物共生之道,頗為玄妙。”林風放下酒杯,開口道。
木心長老見林風感興趣,連忙解釋道:“讓恩人見笑了。我青木族誕生於此片星林,與萬木同源。我們認為,生命並非孤立,而是相互連接、相互滋養的網絡。我族之力,源於星林,亦反饋於星林。借助植物,我們可以感知更遙遠的星空,聆聽星辰的低語,甚至能與一些古老的星靈進行簡單的交流。”
“感知星空?與星靈交流?”林風心中一動。這能力,倒是與他通過古道星圖感知有些類似,但角度更為獨特。
“正是。”木心長老有些自豪,隨即又歎了口氣,“隻可惜,我族力量微薄,且近年來星空不寧,時常能感知到一些充滿惡意與混亂的波動,令人不安。”
林風知道,他說的恐怕就是“虛空暗麵”或者其他星海中的混亂勢力。
宴席持續了許久,賓主儘歡。臨彆時,木心長老取出一枚翠綠欲滴、蘊含著濃鬱生命氣息的種子,鄭重地交給林風。
“恩人,此乃我族聖樹‘萬界通曉藤’的種子,雖不知其具體功效,但蘊含一絲溝通萬界的靈性。贈與恩人,聊表寸心,或許在您漫長的旅途中,能有一絲微末用處。”
林風能感覺到這枚種子的不凡,其內部確實蘊含著一絲極其微弱、卻跨越了時空界限的靈性波動。他沒有推辭,接過種子:“多謝。”
離開青霖星林,重新踏上歸墟古道,林風的心境似乎更加通透了一些。他將那枚種子小心收起,目光再次投向古道深處。
巡疆之路,不僅是對力量的磨礪,更是對心境的洗禮,對宇宙萬道的見證。
前方,還有更多的未知,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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