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舞月瑤那飽含血淚的控訴最後一個字落下時,陸晨心中那最後一絲強行壓製的理智之弦,徹底崩斷!
親眼目睹心愛之人如此崩潰絕望的模樣,親耳聽到那些令人發指的滔天罪行!
陸晨隻覺得一股狂暴到無法形容的熾熱血氣,混合著焚儘九天的殺意,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轟然衝垮了所有的束縛,直衝天靈!
“呃啊啊啊——!!!”
一聲如同受傷凶獸般的低沉咆哮從陸晨喉嚨深處迸發!
他雙目瞬間赤紅如血,仿佛有血焰在其中燃燒!
英俊的麵龐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額頭、脖頸上青筋如同虯龍般根根暴起!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噴吐出灼熱的白氣,那恐怖的殺意如同實質的黑色風暴,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席卷天上地下!
整個禦景軒酒樓前的空間仿佛都凝固了!
空氣變得粘稠而沉重,充滿了令人窒息的鐵鏽般的血腥味!
圍觀的人群被這股滔天殺意衝擊,修為稍弱者更是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不殺二人,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不滅雙魂,不足以慰亡者之靈!
不飲其血,不足以平滔天之怒!
“唉……”
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從舞家老祖那乾癟的胸腔中緩緩吐出。
他原本渾濁死寂的眼眸中,此刻竟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有驚愕,有恍然,更帶著一種沉痛的了悟。
他那如同枯樹皮般布滿褶皺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情,仿佛撥開了重重迷霧,終於窺見了那被刻意掩埋的、令人心寒的真相。
“原來……當中……竟有如此之多的……齷齪隱情……”
舞家老祖的聲音依舊微弱,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悲涼,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斤。
他緩緩抬起那渾濁得幾乎失去焦點的雙眼,望向殺氣未消、如同即將噴發火山的陸晨,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直達靈魂的提醒:
“陸晨小友……老朽記得……你為取信於舞家,發下過一道……天道誓言……誓言言明,若主動加害舞家嫡係血脈……恐會引動天道因果反噬……滋生心魔……致使修為停滯不前……甚至……道途斷絕……”
他陳述著這個冰冷的事實,並非威脅,更像是一種帶著善意的警示。
“那——又——怎——樣?!”
陸晨的聲音響起,沙啞、冰冷,每一個音節都淬煉著九幽地獄的寒氣!
他猩紅的眸子死死鎖定在舞義、舞忠二人身上。
“他們——必須死!!”
這五個字,斬釘截鐵,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殺意已決縱有天道枷鎖加身,亦無法動搖他半分!
“小友……”
舞家老祖的呼吸似乎更加微弱了,他枯槁的身軀微微前傾,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姿態:
“老朽……已是風中殘燭,黃土埋頸之人……隻望……小友能給老朽這……將死之人……最後一點薄麵……”
他渾濁的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緩緩掃過地上那兩具無頭的屍身,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絲,帶著一種遲暮雄獅最後的威嚴:
“舞家……養出的孽障……就由……老夫親手……清理門戶!!!”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沉寂已久、卻依舊令人心悸的恐怖氣勢,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蘇醒!
猛地從舞家老祖那看似油儘燈枯的殘破身軀中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