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屈辱、憤怒……
“道衍前輩！”
他的聲音因極致的情緒而微微發顫，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迫切：
“您告訴我！那個……那個在我身上布下這惡毒封印的雜碎……祂的實力……究竟……究竟有多強？！”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問出了那個關乎他未來一切可能性的核心問題：
“還有……我身上的封印……到底……能不能解開？！”
本是蓋壓諸天的混沌至尊之姿，本該光芒萬丈，睥睨萬古！
誰甘心被硬生生打落塵埃，永世蒙塵？！
道衍沒有立刻回答。
他那虛淡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加縹緲，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了混亂的戰場塵埃，投向那浩瀚無垠深邃得令人心悸的蒼穹。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悠遠無比深沉，仿佛在凝視著時光長河的儘頭，又仿佛在窺探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宇宙至理。
良久，他才用一種帶著無儘滄桑與沉重的聲音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如同沉重的鼓點，敲在陸晨心頭：
“孩子……等你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地……登臨那蒼穹之巔……”
道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陸晨的靈魂，帶著一種洞悉宿命的悲憫：
“等你……能夠站在那足以俯瞰萬界沉浮執掌諸天生滅的……無上絕巔之時……你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登臨……絕巔……”
轟！
這四個字，如同萬鈞神山，狠狠砸在陸晨的心上！
登臨絕巔？！
那是何等遙不可及的境界？！
傳說中的虛仙大能，移山填海，壽元萬載，在他眼中已是神話般的存在！
可即便是虛仙……在那足以布下萬古絕封將混沌之體都徹底禁錮的禁忌存在麵前……恐怕也隻是稍大一點的螻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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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道衍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隻有當他陸晨，擁有了足以與那布下封印的存在平等對話甚至俯瞰祂的資格時，他才有資格去問這個問題！
才有資格去追尋那解開封印的希望！
這豈止是艱難？
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絕望深淵！
陸晨失魂落魄地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向那片浩瀚無垠的蒼穹。
天幕高遠，星辰如沙，宇宙之浩瀚無垠，讓他瞬間感受到了自身是何等的渺小與卑微！
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漂浮在無儘汪洋之中，隨時會被一個浪頭徹底吞噬。
未來之路的艱難險阻，遠遠超出了他最悲觀的想象！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處的令人窒息的無力感，瞬間將他淹沒。
他站在那裡，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沉重。
然而！
就在這極致的絕望與無力即將吞噬他心智的刹那——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桀驁、更加不屈的戾氣，在他靈魂最深處轟然蘇醒！
“不管你是誰——！！！”
陸晨猛地咬破舌尖，劇烈的痛楚和腥甜的血腥味瞬間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雙目驟然變得赤紅如血，一股焚儘八荒的恐怖煞氣衝天而起！
他死死盯著那深不可測的蒼穹，仿佛要將目光化作撕裂天幕的利劍，刺向那隱藏在無儘時空背後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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