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想借此機會削弱你的權威。”李雲飛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隻有音無命能聽見。
音無命的睫毛顫了顫，目光猛地掃過來。
李雲飛迎上他的視線，眼底映著燭火，像是隨意拋了塊石子：“您看，幽弦被指認，跳出來說話的卻是音鏡、音鎖。他們和幽弦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從前您壓著，誰都不敢冒頭。”他頓了頓，“現在名單的事一鬨，他們倒急著劃清界限了。”
音無命的手指在桌上敲出更急的節奏。
他突然轉向幽弦，聲音冷得能刮下霜：“你說這事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訴我，誰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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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弦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她看看音鏡，又看看音鎖，最後盯著李雲飛，眼尾泛紅：“我...我不知道！”
“或許是那些一直不服你的舊部？”李雲飛適時補了一句，“畢竟您最近動了太多人的蛋糕。”
“夠了！”音無命猛地拍桌，震得燭台搖晃，“幽弦，你暫時回房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音鏡，你帶兩個人查她這三個月的行蹤；音鎖，你去提審她院裡的音侍。”他掃過眾人，“散會。”
長老們陸續起身離開，音鏡和音鎖經過幽弦身邊時，都刻意偏了偏頭。
幽弦盯著地麵，銀鈴一聲不響，直到兩個守衛架著她往外走，她才猛地抬頭看向李雲飛，眼神像淬了毒的箭。
“李盟主留步。”音無命的聲音在空蕩的議事廳裡回響。
李雲飛轉身，看見音無命正把名單收進檀木匣，匣蓋上的靈紋泛著幽藍的光。
“你不錯，值得重用。”音無命抬眼，目光裡多了絲溫度，“以後有什麼消息，直接來告訴我。”
“隻要能為殘盟能力所能及，我必儘全力。”李雲飛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聽見身後傳來匣蓋閉合的輕響，像塊石頭落進心裡。
夜更深了。
李雲飛獨自站在幽音閣的高台上，風掀起他的衣角，吹得青竹笛在袖中輕顫。
他摸出從名單裡撕下的半張紙條，上麵的字跡被水浸過，勉強能認出幾個字：“靈音歸源，需聚三脈共鳴……”
“這是殘盟的秘辛。”蘇青竹的聲音突然響起，“靈音歸源術，能喚醒封印在青竹笛裡的...東西。”
“什麼東西？”李雲飛皺眉。
“現在還不能說。”蘇青竹的聲音裡帶著罕見的嚴肅，“你回客棧，我教你怎麼激活探測形態的第二層——今晚的事，隻是個開始。”
李雲飛把紙條收進懷裡，轉身往山下走。
月光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銀。
他摸了摸袖中的青竹笛，突然想起幽弦被押走時的眼神——那眼神裡，有不甘，有怨恨，還有...一絲藏得極深的，恐懼。
客棧的燈籠還亮著。
李雲飛推開門，看見桌上擺著碗已經涼了的餛飩，碗底壓著張紙條，是蘇青竹的字跡：“子時三刻，用笛音引動心脈，我教你開印。”
他扯了扯嘴角，把紙條塞進燭火裡。
火光映著他的臉，映出眼底翻湧的暗潮——真正的風暴，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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