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卻笑出聲,伸手勾住李雲飛脖子。
她身上帶著天魔教特有的沉水香,吐氣如蘭:"阿音害羞什麼?
我倒覺得可行。"她指尖輕輕戳他心口,"不過要探夢,哪用得著香?"她眼尾微挑,"我的天魔舞,能讓人把藏在最深處的念頭都抖出來。"
李雲飛被她勾得往後仰,卻在觸到椅背時頓住。
他望著三張各有風情的臉——蘇媚的狡黠,林詩音的關切,慕容雪的躍躍欲試——喉嚨突然發緊。
他握住蘇媚的手,又覆上林詩音放在桌沿的手,最後捏了捏慕容雪的耳垂:"我沒事。"
可深夜裡,他還是坐在了門檻上。
月到中天,銀輝漫過青瓦。
李雲飛抱著青竹笛,笛身的熱度已退,卻仍有細微的震顫,像誰在極遠處敲著編鐘。
"你體內有我的氣息......"
聲音從簷角傳來。
李雲飛猛地抬頭,見瓦當上落著隻紫羽鳥,正歪頭看他。
可等他站起身,那鳥"撲棱"一聲飛走,隻餘下一串若有若無的琴音,像春蠶啃食桑葉,又像有人用指甲輕輕劃著心尖。
他追出院子時,月光正漫過斷牆。
牆根下有株野白芷,白色小花在風裡搖晃,花瓣上凝著的露,竟泛著詭異的紫。
琴音還在飄。
時遠時近,像根細線拴著他的魂。
李雲飛握緊青竹笛,笛身的靈紋突然大亮,在地麵投出青綠色的影子——那影子不是笛子,是把劍,劍尖正指著東邊的山坳。
後半夜的風卷著草屑撲在臉上。
李雲飛望著山坳方向,那裡黑黢黢的,像張等著吞人的嘴。
他摸了摸懷裡的信——是留給三女的,說去藥廬采幾味急缺的藥材。
可指尖觸到信紙時,又想起蘇媚睡前替他掖被角的手,林詩音煮的安神湯裡飄著的枸杞,慕容雪塞在他枕頭下的蜜餞。
山坳裡的琴音又響了。
這一回,他聽清了調子——是《長相守》,從前白芷總在他受傷時吹的曲子。
李雲飛把信重新塞回衣襟。
他望著熟睡的小院,望著三女窗前未滅的燈,忽然笑了。
他對著窗戶的方向拱了拱手,轉身往山坳裡走。
青竹笛在掌心發燙,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該來的,他想,那就讓我親自接下。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萬象淵的百姓推開窗,見李雲飛的青衫角正掠過東城門。
有人喊:"李郎中這是去哪?"
可他沒回頭。風卷著他的衣擺,像片要飄向遠山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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