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裡的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李雲飛的青竹笛剛貼上唇,後頸突然傳來灼痛——電母的雷鏈擦著他耳尖劈下,在石壁上炸出焦黑的坑。
他踉蹌著撞向石壁,左手仍死死攥著林詩音那柄染血的劍。
"你救不了她。"電母的聲音像冰錐紮進耳膜。
這具銀甲傀儡的眼窩裡跳動著幽藍雷火,十根雷鏈在身後展開,將李雲飛退路封得死死的。
他能聞到焦糊的金屬味漫進鼻腔,那是雷鏈擦過空氣時產生的臭氧,混著林詩音留在劍上的血鏽味,直往喉嚨裡鑽。
"去你娘的!"李雲飛低罵一聲,青竹笛突然在掌心發燙。
蘇青竹的聲音在識海炸響:"她的雷鏈同源,破一根便是破全部!"他咬著牙側身避開橫掃而來的雷鏈,竹笛往地上一杵借力躍起,右手的劍突然爆發出淡粉色劍芒——那是林詩音的先天劍氣,被他以內力催發,精準劈在電母左腕的雷鏈關節處。
"當啷!"金屬斷裂聲混著雷爆,電母的銀甲迸出火星。
李雲飛借勢滾到雷網邊緣,抬頭正撞進林詩音的目光。
她被雷網裹成繭,蒼白的臉貼在紫色電弧上,發梢焦黑,卻還在對他笑。
他喉嚨發緊,心口的舊疤燙得幾乎要裂開——那是三年前為救蘇媚擋下的毒針留下的,此刻竟與雷網中的某種力量產生共鳴。
"阿飛!"
慕容雪的尖叫從右側傳來。
他轉頭看見那姑娘跪在地上,指尖在青銅陣圖上翻飛,七枚菱形鐵片被她拋向空中,每枚都精準落進雷陣的薄弱處。"七星雷引!"她咬著唇咬破了皮,"引雷入地!"
話音未落,原本纏在林詩音身上的雷弧突然分流。
三分之一的雷光順著菱形鐵片鑽進密道石縫,林詩音的胸口不再有電弧聚集,她的手指終於能微微蜷起,在雷網上劃出細小的裂痕。
"乾得漂亮!"李雲飛吼了一嗓子,卻見雷影搖搖晃晃站起來。
那小子的雷刃還攥在手裡,可眼神像被揉皺的紙——一半是對師父的忠誠,一半是被蘇媚的天魔舞攪亂的理智。
"雷影!"蘇媚的紅綢隻剩半截,卻仍在雷影身側旋出殘影。
她的歌聲混著內力直入識海:"你師父要的是祭品,不是弟子!
三年前他為練雷陣,把你師弟扔進雷池時,可曾看你一眼?"
雷影的雷刃"當"地掉在地上。
他捂住耳朵,額角青筋暴起:"不...師父說那是為了...為了..."
"為了他的瘋病!"李雲飛趁機衝過去,竹笛在雷影後頸一敲。
那小子癱軟在地,卻在倒下前抓住李雲飛的衣角:"救...救師父..."
"先救詩音!"李雲飛甩開他,剛要往雷網衝,頭頂突然傳來炸雷般的怒吼。
"夠了!"
風雷子的雷杖重重砸在地上,整座密道都在震顫。
老人的白發被雷光吹得倒豎,眼眶通紅,哪還有半分昔日宗師的穩重:"既然你要逆我,便陪這丫頭一起下地獄!
秩序之籠——啟!"
無數雷鏈從密道頂部垂落,像倒懸的銀蛇,瞬間將眾人困在直徑五米的範圍內。
慕容雪的陣圖被雷鏈掃中,碎成齏粉;蘇媚的紅綢被雷火點燃,燒得隻剩一縷黑煙;就連電母都被雷鏈扯得踉蹌,銀甲上的雷紋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