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飛捏碎了玉牌。
...
城西亂葬崗。
李雲飛背靠著老槐樹,胸口的傷口還在冒血。
他已經殺了十七人,青竹笛上沾的血把竹紋都染深了。
可追兵像潮水,退了一波又來一波。
"白統領!"
遠處傳來喊殺聲。
白袍帶著鐵衣衛殘部殺進來,他的銀甲染了血,手裡的長槍挑飛三柄刀:"李盟主,跟我走!"
"你瘋了?"李雲飛擦了擦嘴角的血,"鐵衣衛本就被天刑打壓,你這是——"
"我鐵衣衛護的是百姓,不是老匹夫的規矩!"白袍一槍刺穿衝過來的刀客,"當年你救我妹妹時,可曾想過回報?
今日我護你,隻因為你是對的!"
李雲飛眼眶發熱。
他摸出懷裡的天魔令,那是蘇媚的體溫,是必須活著的理由。
他握緊笛子,笛聲驟然拔高:"走!
去破廟!"
兩人殺到破廟外時,正看見玄鐵鎖穿透林詩音的左肩。
"詩音!"李雲飛吼著衝過去,笛聲化作劍勢絞斷鐵鎖。
林詩音倒在他懷裡,血浸透了他的衣襟,她卻還在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蘇媚從後麵撲上來,用指甲替林詩音止著血:"天刑那老東西布了元老陣,我們被圍住了!"
李雲飛抬頭。
七道身影從七個方向圍過來,分彆是少林、武當、峨眉...七大門派的掌門。
他們手持各派信物,腳下踩著北鬥陣,陣眼處的天刑長老撫掌:"李盟主,你以為殺幾個雜魚就能突圍?
這元老陣,困的是先天高手!"
李雲飛抱著林詩音的手在抖。
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弱,蘇媚的指尖在發顫,白袍的長槍在地上劃出深痕。
他低頭吻了吻林詩音的額頭,輕聲道:"彆怕,我帶你回家。"
青竹笛突然發出龍吟。
蘇青竹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用清商調,引血蠱。"
李雲飛瞳孔驟縮。
他想起阿蘿臨終前的話,想起被燒掉的半行字。
原來清商調不是解藥,是...
"李雲飛,你要乾什麼?"蘇媚抓住他的手腕。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林詩音心口:"替我護著她們。"
笛聲陡然變調。
清商調如泣如訴,吹得亂葬崗的鬼火都跟著搖晃。
李雲飛能感覺到體內有什麼在翻湧,是血蠱,是他為了救阿蘿時種下的,是墨言埋下的後手。
"不好!他要同歸於儘!"天刑長老的聲音帶了慌。
元老陣的光罩開始晃動。
李雲飛看著林詩音漸漸恢複的血色,看著蘇媚紅了的眼眶,突然笑了。
他知道這招會要了他半條命,可隻要她們活著——
"噗!"
一口黑血噴在青竹笛上。
笛聲戛然而止,元老陣的光罩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李雲飛踉蹌著單膝跪地,卻在倒下前把林詩音護在懷裡。
"走..."他對白袍說,"帶她們...去鐵衣衛的密道。"
白袍咬著牙扛起林詩音,蘇媚扶住李雲飛。
他們剛要衝陣,天刑長老的玄鐵鎖再次襲來。
"小心!"
血光閃過。
李雲飛睜眼時,看見蘇媚的後背插著鎖尖。
她的紅裙被血浸透,卻還在笑:"我就說...要等你看曼陀羅開花。"
"蘇媚!"
林詩音掙紮著要下來,被白袍死死按住。
元老陣的光罩徹底碎裂,七大門派的人衝上來,刀光劍影裡,李雲飛抱著蘇媚,隻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彆睡。"他拍著她的臉,"你不是說要迷倒全武林的男人?
你還沒教詩音跳天魔舞..."
蘇媚的手指撫過他的眉,越來越輕:"其實...我隻想迷你一個。"
她的手垂了下去。
李雲飛的瞳孔裡映著滿天刀光。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覺醒,是蘇青竹的內力,是阿蘿的蠱毒,是林詩音的劍,是蘇媚的血。
他仰天長嘯,青竹笛上的黑血突然化作黑霧,裹住他的周身。
"你們不是要我的命嗎?"他的聲音裡混著兩種音調,一種是他的,一種是蘇青竹的,"那就來拿!"
黑霧裡,傳來細微的"哢嗒"聲。
像是蠱蟲破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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