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子現身秘境外,紫雷如蟒,纏繞天地。
他立於半空,黑袍獵獵,白發狂舞,雙目如電,仿佛自九天降下的雷神。
那張曾被李雲飛敬若神明的麵孔,此刻卻冷得如同萬年寒冰,不帶一絲人情。
“你以為融合玄音就能掌控一切?太天真了!”風雷子聲音如滾雷炸響,震得群山嗡鳴,腳下大地寸寸龜裂。
他雙手一抬,九道紫色雷鏈自虛空浮現,如活蛇般疾射而出,瞬間纏上李雲飛四肢與經脈要穴!
雷鏈入體,劇痛如刀割筋骨。
李雲飛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幾乎跪倒。
那雷勁竟如毒藤般順著他體內經絡蔓延,封鎖真氣流轉,連蘇青竹灌輸給他的內力都被死死壓製。
“這是……雷霆鎖魂陣?!”蘇青竹厲聲驚呼,笛身劇烈震顫,“他想廢你根基,斷你靈脈!快掙脫!”
李雲飛咬牙抬頭,嘴角溢血,眼神卻更亮。
他死死盯著風雷子——那個曾教他劍法、授他武理的師父,如今卻要親手將他釘死在這片荒山。
可他早已不是當年任人宰割的街頭混混。
“你說我貪圖玄音之力?”李雲飛冷笑,喉間血腥味彌漫,聲音卻愈發清晰,“可真正貪戀力量的人,是你吧?為了參悟‘天音’本源,你不惜屠儘天音閣三代傳人,連親師弟都親手劈成焦炭……這些事,你也敢提‘正道’二字?”
風雷子瞳孔驟縮,臉色鐵青:“住口!那是為了大義!天音之力唯有至純之心方可駕馭,豈容你這等浪蕩之徒染指!”
“至純之心?”李雲飛嗤笑,目光掃過身旁的蘇媚與林詩音,“那你告訴我,她們的眼淚是假的?我的命是撿來的?我在魔教地牢裡為蘇媚擋下七十二根蝕心釘時,你說我配不配?我在華山雪巔背著重傷的詩音走下三千台階時,你說我懂不懂?”
他每說一句,體內就有一股熱流衝破雷鏈束縛,那是血與情鑄就的意誌,比任何內力都更熾烈。
“我不是為了什麼狗屁大義才活著。”他緩緩站直,雙手中天音雙刃嗡然共鳴,刃尖輕顫,發出低沉如歎息的音律,“我是為了她們——還能笑著看我耍賴,還能罵我混蛋,還能……等我回家。”
話落刹那,雙刃交錯,一道清越如鳳鳴的音波轟然爆發!
音浪所及,紫雷鏈條應聲崩斷,劈啪炸裂,化作漫天電火四散飛濺。
地麵被犁出數道深溝,碎石翻飛,餘波震得蘇媚裙袂飄舞,林詩音長發飛揚。
“用你的心去引導,而非用力量。”蘇青竹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溫柔而堅定,“天音之道,本就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動。”
李雲飛閉眼,呼吸放緩。
他不再強行催動內力,而是任由心跳與雙刃的震頻共振。
一下,又一下,如同潮汐拍岸,如同戀人低語。
漸漸地,整個空間都開始隨著他的脈動微微震顫。
林詩音眸光一凝,忽有所感。
她輕輕拔劍,指尖撫過劍脊,低聲吟道:“華山有音,清絕如霜。”
劍意起,寒光閃,一道純淨劍氣自她眉心透出,直指蒼穹。
那並非殺招,而是一縷與天地共鳴的“清音”,如晨鐘初響,滌蕩塵埃。
音波與劍氣相觸,竟無半分衝突,反而交融一體,化作一道螺旋般的聲浪風暴,直撲風雷子!
“什麼?!”風雷子終於變色,身形微退,“你們竟能共鳴靈音?!這不可能!天音乃上古秘傳,豈能由兩人合奏?!”
可眼前景象不容他不信——李雲飛的雙刃震蕩著熾烈戰意,林詩音的劍意流淌著空靈守望,二者交織,竟形成一種超越武學範疇的“共生之音”。
那聲音不似雷霆暴烈,卻如春風化雨,悄然瓦解著他布下的雷陣根基。
蘇媚站在遠處,望著那並肩而立的身影,唇角微揚,
風雷子懸浮高空,衣袍鼓動,周身雷雲翻湧。
他盯著李雲飛,眼神從憤怒轉為陰鷙,再從陰鷙化為某種近乎瘋狂的執著。
“很好……很好。”他低聲喃喃,手指緩緩抬起,指向天際,“既然你想聽真正的‘天音’……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雷動九霄,魂滅八荒。”風雷子立於蒼穹之巔,黑袍獵獵如旗,白發在狂暴的雷罡中翻飛似雪。
他雙目赤紅,周身九重雷環轟然炸開,一道道紫電如龍蛇騰躍,撕裂長空,直逼天地法則的極限。
“雷神九劫——第一劫,天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