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在夜幕下瘋狂閃爍,像極了魔教總壇那永不停歇的血色燈籠。
車流呼嘯而過,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如同刀劍交擊,刺得人耳膜生疼。
李雲飛一腳踏出光隙,腳底踩上的不再是青石板或黃沙地,而是冰冷光滑的柏油路。
他踉蹌了一下,卻被三隻手穩穩扶住——蘇媚的手貼在他左肩,指尖微涼卻有力;林詩音站於右側,掌心傳來溫潤真氣,悄然渡入他虛弱的經脈;慕容雪整個人幾乎掛在了他的手臂上,眼睛亮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這就是你的世界?”蘇媚皺眉環顧四周,紅唇輕啟,聲音帶著一絲警惕與不屑,“比天魔教還亂。人心浮躁,氣息駁雜,連空氣都嗆人。”
林詩音沒說話,隻是盯著手中一塊發光的黑色板子——那是李雲飛之前塞給她的手機。
屏幕亮著,映出她清麗絕倫的臉。
“這個‘自拍’……為何能照出我的樣子?”她低聲呢喃,指尖輕輕劃過屏幕,仿佛怕驚擾了鏡中之人。
“這算什麼!”慕容雪猛地鬆開李雲飛的手,蹦跳著衝到路邊一輛停著的跑車前,眼冒星星,“這鐵盒子會跑?你說它叫‘車’?我要學!明天就考駕照!”
李雲飛看著她們各異的反應,喉嚨一緊,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曾是街頭混混,被人追債砍得滿街逃竄,臟話說儘、拳頭打爛,隻為一口飯吃。
可如今,這三個來自不同朝代、身懷絕技的女子,就這樣站在現代都市的十字路口,牽著他的手,仰望著屬於他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早已不是他記憶裡的模樣。
一陣冷風拂過,霓虹光影忽然扭曲了一瞬。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悄然浮現於四人身後——夢璃,那位曾在心魔試煉中引路的神秘女子,一身素白長裙如霧般飄動,眸光幽深似海。
“你回來了。”她輕聲道,語氣平靜,卻藏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李雲飛猛然回頭,瞳孔微縮:“夢璃?你還在這兒?”
“我隻是來送彆。”她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身影已開始渙散,“若有緣再見……願你不再為江湖所困。”
“等等!”李雲飛伸手欲抓,卻隻觸到一片虛無。
夢璃的身影化作點點流光,隨風消散在城市的夜色裡,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李雲飛知道,她是真的。
他曾聽蘇青竹提起過——那些通過共鳴印進入無限武林的人,並非隻有他一個。
有些人失敗了,魂飛魄散;有些人成功了,卻選擇留在副本中,成為傳說;還有些人……像夢璃一樣,在完成使命後悄然退場,不留痕跡。
她是曾經的“共鳴者”,也是唯一一個走到最後卻放棄回歸的人。
“她……是誰?”蘇媚察覺到氣氛異樣,低聲問。
“一個故人。”李雲飛收回目光,嗓音低沉,“一個比我更早踏上這條路的人。”
他沒有多說,隻是將青竹笛握得更緊了些。笛身微顫,似有回應。
“走吧。”他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遠處林立的高樓,“我帶你們回家。”
第二天清晨,四人擠進一間臨時租下的公寓。
房間不大,但乾淨明亮,窗外是城市喧囂的早高峰。
三人對洗衣機、冰箱、空調嘖嘖稱奇,尤其是慕容雪,差點把微波爐當成煉丹爐炸了。
“現代社會講究身份。”李雲飛一邊翻找舊衣物換洗,一邊認真道,“沒有身份證,你們寸步難行。”
於是下午,一行人來到政務大廳。
輪到辦理時,工作人員看著係統裡跳出的四個名字,又看看並排站著的三位絕色美女,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李先生,您這三個女朋友……都要辦獨立戶口?”
“不是女朋友,”李雲飛苦笑,“是我的……同伴。”
“同伴?”工作人員挑眉,“那你為什麼填的是同居關係?婚姻狀況寫‘未婚’,可資料關聯度太高了,係統提示疑似集體登記結婚。”
旁邊蘇媚聞言冷笑一聲:“什麼叫‘結婚’?若真要論名分,我們三個誰先入門,還得看他的心意。”
林詩音淡淡瞥她一眼:“聖女仍執於俗禮?我以為你最不在乎這些。”
“我是在乎他敢不敢承認。”蘇媚直視李雲飛,眼波流轉。
慕容雪則乾脆爬上櫃台,好奇地戳著攝像頭:“這個能照全身嗎?我要拍最美的那一麵!”
李雲飛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還沒到那一步,但……遲早會的。”
這句話落下,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三女皆側目看他,眼中神色各異——有驚喜,有羞澀,也有終於等到答案的釋然。
幾天後,生活漸漸步入正軌。
身份證拿到了,銀行卡激活了,手機也學會了基本操作。
李雲飛靠著以前當混混時攢下的一點人脈,在一家小診所找了份幫工的活,順便用蘇青竹灌輸的醫術暗中調理病人,慢慢積累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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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詩音,則獨自去了市第一中心醫院。
那天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發挽起,站在門診大廳外,仰頭望著高聳的醫療大樓,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曾是華山掌門之女,習劍二十年,守護一方武林安寧。
如今雖沒了內力護體,但她記得每一處穴位,熟悉每一種草藥性味,甚至能憑脈象斷人生死。
“既然來了這個世界,”她低聲自語,指尖輕輕撫過隨身攜帶的銀針包,“那就換一種方式,繼續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