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九靈茶社的後院殘陣未清,碎裂的銅鈴還掛在枯枝上,隨風輕響,像是某種低語。
青石陣眼中央,一道焦黑裂痕蜿蜒而過,仿佛大地也被剛才那股黑暗之力撕開了一道口子。
李雲飛站在院中,手中青竹笛泛著幽微綠光,如同呼吸般明滅。
他沒有回頭,卻知道她們都在身後——蘇媚的香氣、林詩音的沉靜、慕容雪的溫潤,三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卻奇異地讓他心安。
“我欠你們太久。”他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不是任務,不是副本,也不是什麼係統安排……是我自己,該給的東西。”
三女皆是一怔。
蘇媚倚在門邊,紅唇微揚,指尖輕輕繞著一縷烏發:“怎麼,浪子終於想通了?不打算再裝瀟灑,一個人扛所有事了?”
她笑得嫵媚,眼底卻有光閃動。
那個總在危急時刻擋在他身前的男人,如今竟主動說出“名分”二字。
她等這句話,等得比誰都久。
林詩音站在廊下,素手攥著袖角,指尖微微發白。
她低頭看著自己繡鞋前的一片落葉,忽然輕聲道:“我想……辦一場婚禮,古今結合的那種。”她抬眸,眼中星河初現,“穿鳳冠霞帔,也穿婚紗;拜天地,也交換戒指。”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古籍,封皮上寫著《雙喜契婚錄》四個篆字。
“這是我在華山藏書閣深處找到的秘傳,記載一種‘雙喜印’儀式,能讓三人同契結緣,不分主次,共承因果。隻要心意相通,便可白首不離。”
蘇媚挑眉:“哦?還能這樣?我還以為隻能你一個當正妻,讓我倆做妾呢。”
“胡說。”林詩音臉頰微紅,“我若真那麼想,何必提這古法?我們三人,誰都不是誰的附屬。他是李雲飛,我們是蘇媚、林詩音、慕容雪。並肩之人,豈能論高低?”
慕容雪輕輕一笑,赤足走來,裙裾拂過青石,沾了些許朱砂殘跡。
她抬頭望著天際仍未散儘的星軌,柔聲道:“還有賓客名單呢。我要請唐朝的舊部,西域的商旅,元末魔教那些曾與我為敵卻又敬我三分的老前輩……也要請北宋時救過的村民,還有現代這條街上的阿婆、賣糖葫蘆的小哥。”
她轉頭看向李雲飛,眸光晶瑩:“你說你想做個普通人,可我們的故事,早就不普通了。既然如此,不如轟轟烈烈一次,讓整個江湖都知道——李雲飛成親了。”
李雲飛怔住。
他看著眼前三個女子,一個妖嬈如火,一個清冷似月,一個高貴若雪。
她們來自不同的時代,背負不同的命運,卻都因為他,留在這個不屬於她們的都市,甘願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披甲戰強敵。
他曾以為自己隻是個混混,靠係統苟活於世。
可此刻,他忽然明白——真正支撐他一路逆襲的,從來不是什麼武功醫術,而是她們一次次用命換來的信任與深情。
“好。”他點頭,聲音沙啞卻堅定,“那就辦。我要讓全世界都看見,這三個女人,是我李雲飛這輩子最驕傲的戰利品。”
話音剛落,空中忽有一道金光灑落。
靈音童子踏虛而來,白衣飄然,眉心一點靈紋閃爍。
他懸浮半空,手中捧著一枚晶瑩玉冊,笑道:“恭喜諸位,係統已記錄此情此契,特賜‘傳說祝福’——今日之誓,將化為無限武林中的永恒印記。”
“又是係統?”蘇媚冷笑,“我們結婚,還得你批準?”
“非也。”靈音搖頭,“我不是來審批的,是來見證的。你們打破了係統的規則:本該完成任務就抹除記憶,可你們選擇了彼此銘記;本該孤身通關成為主宰,可你們寧願共享平凡。所以……我以繼承者之名,獻上祝福。”
他雙手一展,玉冊展開,無數符文升騰而起,在夜空中凝聚成一座虛幻虹橋,橫貫天際。
“願你們的情,超越時空界限;願你們的愛,逆轉生死輪回。此誓既立,天地共證。”
風止,星動。
李雲飛握緊青竹笛,仰望那道虹橋,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