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醫。”他低聲說,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救得了將死之人,也殺得了不該活的東西。”
“你們把活人煉成傀儡……這債,得還。”
遠處鐘聲再響,緹騎蹄聲由遠及近。
他知道不能再留。
轉身欲走,忽覺胸口一燙——那枚藏於懷中的蝶形標本,竟微微發燙,邊緣浮現一行極細血紋,形如古篆。
與此同時,風中似有極輕的音波掠過耳際,如琴弦輕撥,又似有人在他識海深處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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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粉裡有空鳴砂。”
聲音清冷,熟悉。
是林詩音。
但他回頭望去,街巷空蕩,唯有殘陽照舊,藥鍋傾覆,紫紅藥液淌在地上,像一灘未乾的血。
子夜未至,東林舊祠已如死地。
殘垣斷壁間,月光斜照,瓦礫上浮著一層薄霜,像撒了層骨灰。
李雲飛背靠傾塌的神龕,指尖還殘留著那枚禦賜藥丸的觸感——溫潤如玉,卻藏著致命的“牽機引”。
他冷笑一聲,將藥丸輕輕擱在破案桌上,目光沉沉落在掌心那枚黑玉令牌上。
“影龍·九衛”,字跡陰刻如刀鑿,透出一股血腥氣。
“魏無忌親自送藥……不是試探,是宣判。”他低聲自語,眼底寒光閃動,“他們不怕我知道真相,就怕我不上鉤。”
話音未落,耳畔忽有微音蕩起,似風穿竹隙,又似冰泉滴石——
“我分析你采集的毒粉,發現摻有‘玄空穀’特有的‘空鳴砂’——那地方在城北亂葬崗地底。”
林詩音的聲音清冷入魂,仿佛直接從識海深處浮現。
她的語速極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空鳴砂本為煉器輔材,遇熱則鳴,但若與腐心散融合,可激發‘靈核童子’的吞噬本能……李雲飛,你在和活屍打交道,不是刺客,是祭品。”
李雲飛瞳孔一縮。
靈核童子?
他早猜到影龍衛在培育某種邪物,卻沒想到竟是以毒試官、以命喂養的邪術!
那些暴斃的官員,七竅流墨血,根本不是中毒而亡,而是被硬生生抽乾精魄,成了喂養“童子”的養料!
“所以他們選侍郎開刀,是因為他陽氣盛、血脈純?”他喃喃道,“拿朝廷命官當爐鼎,這已不是謀逆……是弑天。”
他猛地抬頭,望向祠外幽暗長街,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見那深宮之中盤踞的黑影。
正欲回應林詩音,肩頭忽被按住。
柳如煙不知何時潛回,身形如鬼魅貼牆而立,手中鐵索纏臂,機關扣已悄然張開。
她眸光銳利,低聲道:“有人來了——腳步輕,落地無聲,是太監。”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緩慢的踏步聲。
一步,一頓,像是拖著千斤鎖鏈。
緊接著,一道佝僂身影出現在祠堂殘破的門框中。
魏無忌提著一盞宮燈,笑得慈祥如老僧禮佛,手中捧著一隻紫檀木盒,金絲鑲嵌,赫然是禦用藥匣。
“郎中救民於水火,老夫感佩之至。”他聲音沙啞,帶著久居宮中的陰柔,“陛下聽聞義舉,特賜‘安神丸’十粒,安魂定魄,延年益壽。”
李雲飛懶洋洋靠在柱邊,嘴角勾起笑意:“公公深夜造訪,真是折煞小民。”
魏無忌將藥盒遞來,指尖微顫,似是恭敬,實則暗藏審視。
李雲飛接過,指尖輕撫藥丸表麵,一縷內力悄然滲入——刹那間,三處微不可察的滯澀感浮現。
牽機引,劇毒無形,服下後七日內心脈自裂,狀若病逝,無痕可查。
他心中冷笑,麵上卻愈發燦爛:“多謝公公跑這一趟,改日我給您也號號脈——您這心脈跳得急啊,再這麼耗下去,怕是連安神丸都壓不住。”
魏無忌笑容微滯,
待其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口,李雲飛緩緩攤開手掌——那枚黑玉令牌靜靜躺著,邊緣竟開始滲出血絲,與之前蝶形標本上的血紋如出一轍,隱隱構成一幅地下脈絡圖。
他盯著它,眼神漸冷。
當夜,殘月如鉤。
他將藥丸研碎,混入半碗濁酒,端給一隻瘦骨嶙峋的野貓。
貓舔舐片刻,忽然僵住,瞳孔驟縮成針尖,渾身毛發倒豎,喉嚨裡擠出一句嘶啞人言:
“……童子餓了……要吃郎中心頭血……”
話音未落,七竅飆血,抽搐而亡。
李雲飛蹲下身,手指拂過貓屍冰冷的眼瞼,緩緩握緊腰間青竹笛。
笛身微震,似有靈共鳴。
“原來如此。”他低語,聲音冷得像刀刮骨,“你們不想要我去找‘靈核童子’……”
“你們想讓它,主動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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