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熄了,哭聲停了,連風都止住了。
隻剩下李雲飛跪在地上,渾身焦黑,氣息微弱如遊絲。
蘇媚掙紮著爬過去,一把抱住他,淚水滾燙:“傻子……你瘋了嗎?差點就死了知不知道!”
他喘著氣,唇角卻揚起:“沒死……就夠了。”
忽然,腳下大地發出一聲沉悶的斷裂聲。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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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中央徹底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濃霧翻湧,隱約可見坑底矗立著一尊焦黑石像,輪廓模糊,卻依稀能看出是個女子。
她手中握著一柄熔斷的短刀,刀尖指向地麵,仿佛曾在此處刺穿命運。
石像腳下,碑文斑駁,刻著幾行無人能解的古字,在火光映照下泛著幽幽青光……地底巨門轟然塌陷,塵煙未散,一股灼熱的氣息自深淵底部升騰而起,仿佛大地張開了嘴,吐出千年的怨與火。
那尊焦黑石像靜靜矗立在坑底,輪廓殘破卻依舊挺拔,麵容模糊卻又熟悉得令人心碎——正是李雲飛記憶深處那個隻存在於夢魘中的身影:他的母親。
她手握熔斷的短刀,刀身如被烈焰啃噬過一般扭曲變形,可那一道“青”字刻痕,依舊倔強地烙在殘鐵之上。
石像腳下,斑駁碑文在微弱火光中泛著幽青光芒,字跡古拙,卻一字一句敲進李雲飛的靈魂:
“音斷之日,火起之時——吾子若至,續我未儘之焰。”
他雙膝一軟,重重跪下,膝蓋砸在碎石上發出悶響。
塵土飛揚,可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張臉。
喉嚨像是被什麼死死堵住,想喊娘,卻發不出聲;想哭,眼裡卻乾澀得疼。
他緩緩解下腰間那柄伴隨他走過無數副本、染過魔教聖女之血、斬斷華山宿怨的短刀,輕輕放在石像掌心。
刀與殘刃相觸的一瞬,竟發出一聲清鳴,像是久彆重逢的低語。
“娘……”他聲音沙啞,幾乎不成調,“你燒了一半,剩下的……我來。”
話落,他猛然起身,眼中再無遲疑。
青竹笛橫於胸前,指尖滲血,順著笛孔滑落。
他將笛子高舉過頭,而後狠狠插入地心裂縫——
“嗤——!”
仿佛刺入了滾燙的岩漿,空氣瞬間扭曲,一圈赤黑色波紋以笛身為圓心炸開!
緊接著,李雲飛閉目,十指翻飛,奏出一曲從未有人聽過的旋律。
無調。無律。無始無終。
唯有燃燒之意,貫穿天地。
蘇媚瞳孔驟縮,猛地後退兩步,紅綾本能纏上手臂:“這……這不是武功,也不是醫術……這是‘焚命’之音!”
柳如煙臉色慘白,機關羅盤在她手中瘋狂旋轉,指針寸斷:“整個地脈都被喚醒了!這不是封印……是引爆!他要把自己當成最後一把柴,點著這扇門!”
墨音的身影在火光中漸漸浮現,虛幻如煙,嘴角卻揚起一抹釋然的笑。
他望著李雲飛的背影,輕聲道:“宿主……你不再是守門人了。”
話音落下,青竹笛劇烈震顫,一聲脆響——炸裂!
萬千碎片化作青焰衝天而起,直貫地表!
那火焰不灼物,卻焚魂,所過之處,岩石碳化,空氣蒸發,連時間都仿佛凝滯了一瞬。
千裡之外,長安城頭風雪驟停。
一道裂痕自蒼穹劈下,貫穿厚重雲層,宛如天幕被燒穿了一道口子。
雪花在半空焚成灰燼,百姓驚恐抬頭,隻見夜空裂隙中,隱隱有青火流淌,如同血脈搏動。
而在那焚世之焰的核心,李雲飛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皮肉之下,青黑紋路如活物般蠕動,正一點點吞噬他的形體。
耳邊,一個溫柔又決絕的女聲悠悠響起,似從遠古傳來,又似藏在他心跳最深處:
“燒完這把火,你就能回來……可你,還願意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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