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以為,命是老天爺捏的泥人,一摔就碎。他摸著青竹笛,笛身泛起溫涼的光,現在才知道......
青焰柱轟然衝天。
李雲飛反手抽出黑鐵刀,雙刀交叉插進地麵。
《安魂調》從他喉間溢出,沒有笛管,沒有手勢,是純粹的音浪——像母親的湯勺攪著藥罐,像哥哥的笑聲撞著雪堆,像蘇媚的魔音繞著他的刀。
火焰突然軟下來,像被春風揉碎的雲,繞著他的腳腕流淌。
金紋從地麵爬上來,在半空凝成一道門影,紋路裡浮著母親的銀鎖、哥哥的斷刀、他的青竹笛。
我不是誰的轉世。他仰頭看向門影,不是殘魂,不是分身。
笛音拔高,門影緩緩合攏。
舊巷恢複平靜,隻有牆角多了一碗湯——青瓷碗沿沾著芝麻,熱氣正往他臉上撲。
誰放的?蘇媚湊近看,還熱乎著。
李雲飛蹲下來,舀起一勺湯。
甜香在舌尖化開,像極了小時候母親熬的紅糖薑茶。
湯麵突然泛起漣漪,倒映出七雙眼睛:元末天魔教的猩紅麵紗、北宋華山的清冷月白、唐朝宮裝的金步搖......每一雙都亮晶晶的,像隔著層水霧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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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蘇媚眯起眼。
門關了,但路沒斷。李雲飛放下碗,望著星空笑,她們不是被帶回的美人,是並肩的守門人。
遠處高樓,某扇窗戶亮起暖黃的光。
隱約有笛聲飄來,和他的《安魂調》纏在一起。
柳如煙的羅盤突然發出清鳴,她低頭看,隻見新的金紋正沿著地鐵線、菜市場、學校圍牆生長,像城市在呼吸。
該回家了。蘇媚拽他袖子,明天還要去接林姑娘和慕容公主的飛機,她們說要給你熬十全大補湯。
李雲飛任她拉著走,鴨舌帽被夜風吹得歪了些。
經過巷口老槐時,他突然停住——樹洞裡塞著張紙條,字跡歪歪扭扭:給救命的哥哥,湯是王奶奶熬的,她知道你愛喝甜的。
他把紙條小心收進懷裡,轉身時撞進蘇媚懷裡。
她抱著他的腰,腦袋抵在他胸口:以後不許再一個人硬扛。
不扛了。他低頭吻她發頂,我們一起守著。
舊巷的晨光來得很慢。
李雲飛坐在牆角石階上,看第一縷陽光爬上青瓦。
蘇媚在巷口買豆漿,柳如煙蹲在他腳邊研究新出現的金紋。
遠處傳來三輪車的鈴鐺聲,賣早點的大爺扯著嗓子喊:熱乎的豆漿——
他摸出青竹笛,輕輕吹了個調。
笛聲撞在磚牆上,驚起一群麻雀。
其中一隻撲棱著落在他膝頭,歪著腦袋看他,像在問:接下來,去哪?
石階上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和蘇媚拎著豆漿跑來的影子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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