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可以是治愈的繃帶。”他低聲自語，聲音恰好被收錄，“而沉默…有時也可以是…最精準的倒計時。”
法案以高票通過後，進入關鍵的預算表決環節。蕭何站起身，他手腕上還貼著那枚白色小花形狀的“ok繃”。他麵前的玉算盤懸浮而起，算珠發出柔和的光芒，將高達聯邦年度20的戰略儲備預算，拆解成清晰的三層餅圖——科研重建、民生恢複、防禦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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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算數字，通常是冰冷的。”蕭何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全場，“但它們最終要流向的，是每一個聯邦公民的生活。就像這朵小花，”他抬了抬貼著ok繃的手腕，“它是溫暖的。冷與熱相遇，相互平衡，這才叫…真正的民生。”
劉邦立刻端起一杯剛剛換上的、散發著清新穀物香氣的飲料，對著鏡頭展示：“瞧瞧！蒼野農科區最新研發的‘低因星稻拿鐵’！用咱們自己種的糧食做的！苦日子過去了，以後的好日子，就得從這杯開始！各位，支持預算，就是支持咱們自己的飯碗！今天這杯，算我請！”
在他的“帶貨式”拉票和蕭何清晰的賬目展示下，預算方案也順利通過。
馮劫執政長作為會議協調者，全程如同人形背景板，但他身上那件由被墨水染黑的襯衫改造成的披肩，格外醒目。每通過一項重要表決，他便伸手，從披肩上撕下一條沾染墨跡的布條。隨著會議推進，披肩上的墨色逐漸減少，露出底下原本的純白底色。
“汙濁會褪去，”當預算表決通過時，他撕下最後一條主要的黑布，平靜地說，“而聯邦的旗幟，依舊潔白。我…隻是暫時承載它的旗杆。”
最後，是極具象征意義的“零秒黑匣”移交儀式。
格物院長公輸哲，戴著厚重的隔熱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那個不斷散發著森然寒氣、外表凝結著白霜的特製容器——“零秒黑匣”，捧到議席中央。他嘗試最後一次連接數據端口，光屏上立刻閃過一連串亂碼和錯誤提示。
公輸哲對著鏡頭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格物院，能解析星核的能量譜，能製造破扭炮，但至今…我們無法理解這黑匣內部那0.1秒跳動的奧秘。”他鄭重地轉向都察院總憲腹朜，“所以，現在，我把它交給…或許能理解‘規則’與‘誤差’的人。”
腹朜麵無表情，手中握著墨家傳承的“非攻尺”。他上前一步，並未立刻接過黑匣，而是先用那散發著微光的非攻尺，精準地丈量了黑匣的外殼。尺身之上，在0.1毫米的刻度處，光芒微微亮起。
“兼愛，非攻，並非空談。”腹朜聲音沉穩，“它意味著，即便是0.1毫米的誤差，也必須在監察之下。”這時，他才伸手，從公輸哲手中接過了那沉重的黑匣。
在交接的瞬間，公輸哲手套上的霜花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腹朜的衣袖，留下一個瞬間凝結的“絕對零度”水印。而腹朜，則默不作聲地將一直貼在手腕背麵的那枚白色小花ok繃，轉移貼在了非攻尺的背麵。
監察的冷酷，與民生的溫情，在這細微的動作中，達成了某種奇異的融合。
也就在黑匣易手的這一刹那，韓信為會議生成的那段背景旋律，極其突兀地…停滯了0.1秒。
絕對的靜默。
仿佛那黑匣內部的某種存在，在這權力交接的瞬間，抽走了所有聲音。
馮劫走上前，將之前從披肩上撕下的、最後也是最小的一條黑布，輕輕地係在了黑匣的提手上。
“現在，它和你一樣了。”他對腹朜說，意有所指。
所有議程結束。
白虎殿穹頂的照明主燈依次熄滅，隻留下維持基本照明的柔和光帶。
環屏上，公民實時評分最終定格——91.8。
然而，就在直播信號即將切斷的前一刻，那評分數字末尾的“8”，光影似乎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看上去…竟有點像數學中的無窮大符號“∞”！
這個變化一閃而逝，未能引起廣泛注意，卻留給了無數緊盯屏幕的人一個巨大的疑問。
會場內人群開始有序退場。
議席中央，隻剩下那枚被移交的“零秒黑匣”，在腹朜的掌控下，其表麵那個代表絕對零度狀態的指示燈，在幽暗的環境中，規律地閃爍著。
每60秒，閃爍一次。
每次閃爍的間隔裡，有那麼極其短暫的，大約0.1秒的時間，周圍的光線仿佛被它徹底吞噬，陷入一種比陰影更深的…絕對黑暗。
而在那短暫的、無法被普通儀器記錄的黑暗裡，似乎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
“哢嗒。”
像精密齒輪的咬合。
像倒計時的讀秒。
也像…某種沉睡之物，在永恒冰封下，微弱而頑強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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