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總壇被綠蔭包裹,守脈亭的青藤爬滿了整個亭頂,承脈苗的葉片層層疊疊,在陽光下投下斑駁的光影。石敢當踩著木梯,給最頂端的新葉係上紅繩——按總壇的習俗,新葉長到亭頂時,係上紅繩能祈願地脈安穩。
“你看這葉尖,”他朝下麵喊,“都快碰到總壇的鐘樓了!清月姐姐說,再長些就能借著鐘聲的震動,給九閣傳訊了。”
水靈兒正用特製的玉梳給葉片梳理浮塵,玉梳劃過之處,葉脈的金光愈發清晰:“它說已經能聽到觀潮台的浪聲了,昨天還跟我學了句觀潮台的方言,說‘潮來啦’。”
陳默站在亭外,看著葉片間穿梭的光影,手腕上的地脈印記突然發燙——是南境雨林傳來的訊息,那裡的地脈分支被暴雨衝毀,守脈人請求支援。
“南境需要幫忙。”他轉身對石敢當和水靈兒道,“你們去一趟,帶上承脈苗的根須粉末,能快速穩固衝毀的分支。”
石敢當立刻扛起工兵鏟:“保證完成任務!我們正好試試用守脈訣安撫雨林的地脈。”
水靈兒則往行囊裡裝了些地脈花粉末和玉梳:“雨林潮濕,玉梳能幫著感應地脈的流向。”
灰棱也跟著蹦到行囊邊,用頭蹭了蹭裝根須粉末的陶罐,像是在叮囑他們小心。
兩人出發後,蘇清月望著南境的方向,有些擔心:“雨林的地脈最是複雜,盤根錯節的,他們能應付嗎?”
“比我們第一次去焚天穀時穩多了。”陳默笑著遞過一杯涼茶,“再說,承脈苗的根須已經跟南境的地脈連上了,有它幫忙,錯不了。”
果然,三日後,水靈兒的傳訊印記亮起,聲音帶著興奮:“我們找到衝毀的分支了!用根須粉末和守脈訣一引,地脈自己就順著原來的走向重新紮根了!雨林的守脈人說,這是他們見過最快的修複速度!”
石敢當的聲音也跟著傳來:“我們還在分支旁種了棵‘牽脈樹’,用承脈苗的側芽培育的,以後雨林的地脈就能直接跟總壇呼應了!”
陳默走到守脈亭前,看著承脈苗最頂端的葉片,葉尖的紅繩在風中搖曳,與南境的方向遙遙相對。他忽然明白,所謂“脈連千裡”,從來不是一句空話——當承脈苗的根須紮進土壤,當守脈人的心意順著地脈流淌,再遠的距離,都能被這無聲的脈絡連在一起。
瘋和尚扛著新做的捕蟲網從外麵回來,網裡兜著幾隻啃食青藤的甲蟲:“這蟲子專在地脈旺盛的地方紮堆,得趕緊處理了,彆傷著承脈苗。”他看到亭頂的紅繩,笑道,“這苗是越來越神了,聽說昨天夜裡,北境的雪脈草種籽發芽了?”
“剛冒頭呢。”蘇清月指著承脈苗旁的新綠,“芽尖泛著雪白色,跟北境的雪原一個顏色。”
阿木則在亭柱上刻下新的符文,將南境的地脈坐標補上去:“現在九閣的坐標都齊了,等牽脈樹長大了,總壇就能直接感應到每個角落的地脈動靜。”
夕陽西下時,承脈苗的葉片在暮色中泛著金光,南境的傳訊印記再次亮起,這次是雨林的守脈人發來的:“地脈已穩,多謝總壇支援。雨林的‘喚脈花’開了,特采了些種子,讓石敢當他們帶回去,種在承脈苗旁,也算給總壇添份生機。”
陳默望著亭頂的青藤,忽然覺得這株承脈苗就像個小小的總樞紐,南境的喚脈花、北境的雪脈草、九閣的信物碎片……所有的心意都在這裡彙聚,再順著根須,流向更遠的地方。
灰棱趴在雪脈草的新芽旁,尾巴輕輕掃過地麵,像是在守護這株來自北境的新生命。守脈亭的風鈴在夏風中輕響,與遠處鐘樓的鐘聲、南境的浪聲、北境的風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跨越千裡的歌,訴說著一個簡單的真理:土地是相連的,守護的心,也是相連的。
屬於承脈苗的夏天,還在繼續。而屬於所有守脈人的故事,也在這綿延的地脈中,不斷生長,不斷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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