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寺的晨鐘敲到第三響時,石敢當和水靈兒終於抵達。寺廟建在懸崖峭壁間,棧道旁的古鬆掛著晨露,風一吹便灑下細碎的水珠,打在通脈藤的分支上,激起一圈圈光紋。
“這地方的地脈好靜啊。”水靈兒站在棧道儘頭,手腕上的印記微微發燙,“像在打坐的老僧,連呼吸都輕得很。”
石敢當扛著工具包,望著寺廟頂端的金頂:“阿木前輩說要用梵音引導,咱試試對著藤條念段心經?”他從羊皮卷上翻出幾句簡單的梵文,磕磕巴巴地念起來,“揭諦揭諦,波羅揭諦……”
話音剛落,通脈藤的分支突然劇烈顫動,光帶中竟浮現出無數經文的虛影,繞著藤條旋轉。寺廟裡的老僧聽到動靜,披著袈裟走出來,雙手合十:“施主的梵音雖生澀,卻帶著誠意,地脈已感應到了。”
老僧領著兩人來到寺廟後院的菩提樹下,樹下的石台上,一根通脈藤的分支正貼著地麵延伸,卻在距地脈泉三尺處停住,光帶黯淡無光。“此處地脈屬‘靜’,”老僧輕撫藤條,“需用清心訣配合禪定之力,方能讓藤條突破屏障。”
水靈兒盤膝坐在石台前,閉上眼睛默念清心訣,指尖的玉梳輕輕劃過藤條。隨著口訣流轉,她的氣息漸漸與地脈同步,藤條的光帶竟慢慢變得明亮,一寸寸向地脈泉靠近。石敢當則在一旁護法,用工兵鏟在藤條周圍劃出淺溝,引導靈氣順著溝痕彙聚。
當藤條終於觸碰到地脈泉的瞬間,泉眼突然噴出一道水柱,在空中化作漫天水幕,水幕上浮現出懸空寺曆代高僧守護地脈的畫麵。通脈藤的分支爆發出金光,與水幕的光影交融,將寺廟的梵音順著藤網傳向總壇——陳默在觀星台聽到時,正看到總壇的藤網佛光流轉,連承脈苗的葉片都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成了!”石敢當興奮地跳起來,掌心被工兵鏟磨出的水泡破了,卻渾然不覺。
離開懸空寺時,老僧贈予他們一串菩提子手串:“此串經百年梵音滋養,戴在藤網的節點上,能讓地脈更穩。”
前往靜心庵的路格外清淨,通脈藤的分支沿著山路蜿蜒,絨毛吸附著山林的靈氣,光帶比之前粗壯了許多。水靈兒偶爾將耳朵貼在藤條上,能聽到靜心庵的鐘聲和老尼的誦經聲。
庵堂的禪房裡,老尼正對著一株千年古梅打坐,梅樹下的地脈節點泛著微光。“靜心庵的地脈屬‘空’,”老尼睜開眼,聲音平靜無波,“需放下執念,讓藤條順其自然生長。”
石敢當和水靈兒沒有急於動手,隻是坐在梅樹下,學著老尼的樣子靜心打坐。直到暮色降臨時,通脈藤的分支突然自行蠕動,像有了生命般,順著地脈的流向鑽進節點,光帶與節點的微光融為一體,庵堂的鐘聲頓時變得格外清越,順著藤網傳遍九閣。
老尼遞給他們一包蓮子:“這是梅樹下長的‘靜心蓮’,種在總壇的地脈泉裡,能讓藤網的訊息更清晰。”
返程時,通脈藤的光帶已如實質般明亮,九閣的風物順著藤條流轉:觀潮台的浪聲、焚天穀的火光、雪域的冰裂聲……石敢當和水靈兒手牽手走在藤網下,聽著這跨越千裡的交響,忽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總壇的守脈亭前,陳默看著通脈藤的最後一段分支與主藤相連,九道光帶在亭頂彙成完整的光輪,與去年望嶽花開時的景象如出一轍。瘋和尚正往藤網的節點上掛菩提子手串,阿木則將靜心蓮的蓮子撒進地脈泉,泉水頓時泛起漣漪,映出九閣的實時畫麵。
灰棱叼著顆星屑,跳上藤網最高處,星屑的光與藤網的金光交融,在總壇的上空畫出一個巨大的“脈”字。陳默知道,這一刻,九閣的地脈真正織成了一張網,而他們的守護,也終於有了最堅實的依托。
守脈亭的風鈴與藤網的嗡鳴、九閣的鐘聲與梵音,在暮色中交織成一曲盛世樂章,訴說著一個關於連接與守護的故事——隻要這張網還在,隻要人心還連在一起,這片土地的生機,就永遠不會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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