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連珠的餘韻持續了三日。總壇的地脈泉始終泛著金光,通脈藤的光帶裡,時不時飄過九閣的風物碎片:雪域的冰晶、東海的貝殼、南嶺的花瓣……像一場流動的盛宴。
石敢當正用菩提子手串擦拭通脈藤的光帶,手串經過的地方,光帶愈發清亮:“阿木前輩說,星辰之力能讓藤網的壽命延長百年,以後就算我們老了,這網還能護著九閣的地脈。”
水靈兒則將靜心蓮子撒進地脈泉,蓮子落水的瞬間,泉麵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綠芽,順著泉眼的水流蔓延,在岸邊長成一片小小的蓮池:“老尼說,靜心蓮能映照人心,心若純淨,蓮池便會開滿蓮花,地脈也會更安穩。”
陳默站在蓮池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手腕上的地脈印記傳來一陣熟悉的悸動。灰棱突然對著星空低吼,隻見一顆明亮的星辰拖著長尾,從天際墜落,恰好落在守脈亭的方向。
“是‘守脈星’!”白長老的聲音帶著激動,他拄著拐杖快步走來,望著星辰墜落的光暈,“玄山公手劄裡記載,此星每千年墜落一次,會在落點孕育新的地脈核心!”
眾人趕到守脈亭時,墜落的星辰已化作一塊拳頭大的晶石,半嵌在承脈苗的根部。晶石表麵流轉著與九星相似的光芒,接觸到它的根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粗壯,葉片上的脈絡也浮現出星圖的紋路。
“它在與承脈苗融合!”蘇清月驚歎道,“以後這株苗,就是連接星脈與地脈的樞紐了!”
石敢當小心翼翼地用工兵鏟將晶石周圍的土壤鬆了鬆,晶石突然迸發出一道金光,順著通脈藤的光網蔓延,九閣的地脈泉同時亮起,映出各自的守脈人——他們都在朝著總壇的方向凝望,眼中滿是敬畏。
“是地脈在傳遞訊息。”水靈兒閉上眼睛,感應著光帶中的波動,“九閣的守脈人都說,剛才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湧進地脈,像有雙大手在輕輕安撫。”
瘋和尚蹲在晶石旁,用手指敲了敲石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這石頭比歸墟的星屑還神,我看呐,以後就叫它‘鎮星石’,鎮住這九州的地脈,讓邪祟再也不敢來搗亂。”
阿木則在記錄晶石的光芒頻率:“它的波動與九星連珠時完全一致,看來是星辰留在人間的種子。等承脈苗完全吸收了它的力量,通脈藤的光網就能直接接引星力,給地脈補充能量。”
夕陽西下時,承脈苗的葉片已染上星辰的銀輝,最頂端的新葉直指星空,像在與那顆消失的守脈星遙遙相望。石敢當和水靈兒並肩坐在藤架下,看著光網中流轉的星力,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既沉重又溫暖。
“以後,我們也要像前輩們一樣,守著這網,守著這地脈嗎?”水靈兒輕聲問。
石敢當握緊手裡的工兵鏟,木柄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嗯,還要教更多年輕人守脈訣,讓他們也知道,這土地有多重要。”
陳默站在觀星台,望著守脈亭的方向,鎮星石的光芒與通脈藤的光網交織,在九州大地上畫出一幅流動的星圖。他知道,九星連珠不是結束,鎮星石的墜落也不是終點——這隻是新的開始,像承脈苗破土時的嫩芽,像通脈藤初爬時的絨毛,像無數個曾經的瞬間一樣,在守護中孕育著新的希望。
灰棱趴在鎮星石旁,尾巴輕輕掃過承脈苗的根須,星屑的光與晶石的光交融,暖得像個永恒的春天。守脈亭的風鈴還在響,與藤網的嗡鳴、地脈的跳動、星辰的私語,在暮色中彙成一句無聲的承諾:守護,永不停止。
屬於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屬於九州地脈的傳奇,也才剛剛翻開最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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