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九州,脈語已悄悄融入尋常日子。觀潮台的漁民出海前,總會對著通脈藤的分支聽片刻,若脈語輕快如浪歌,便知今日漁獲豐;焚天穀的藥農進山采藥,腰間必掛著脈語符,符紙發燙帶悶響時,就知道前方有地脈異動,需繞道而行。
石敢當蹲在總壇的育苗架旁,看著新苗們在光帶中“彙報工作”:北境的新苗說雪脈草結了新籽,顆顆帶星紋;南嶺的新苗傳回來段鳥叫,說跟望嶽草的脈語合在一起,能驅避啃苗的毒蟲。
“它們快成九閣的‘大管家’了。”少年用手指戳了戳最近剛發芽的菩提苗,“你可得快點長,懸空寺的老和尚還等著用你結的籽串佛珠呢。”
水靈兒則在整理各地傳來的“脈語童謠”,有觀潮台的“浪花花,唱嘩嘩,地脈爺爺護我家”,有雪域的“冰棱棱,響叮叮,新苗姐姐送暖情”,字裡行間都是百姓與地脈相處的溫柔。
“白長老說,這叫‘脈語成俗’。”她把童謠抄在布帛上,掛在守脈亭的柱子上,“等秋天編集成冊,讓九閣的學堂都當成啟蒙書,孩子們從小就知道要跟地脈做朋友。”
陳默站在觀星台,望著九州的脈語雲圖——那是阿木用通脈藤的光帶繪製的,圖上每個光點都是一處地脈節點,光點閃爍的頻率便是脈語的節奏。如今的雲圖比往年亮了三成,連最偏遠的山坳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光點。
“這才是玄山公說的‘九州共生’。”蘇清月遞給他一碗新釀的星核蜜,蜜水是用承脈苗的花蜜和星核果熬的,甜中帶著清冽的脈香,“以前守脈人總覺得自己是‘守護者’,現在才明白,我們和地脈、和萬物,本就是互相守護的一家人。”
瘋和尚正帶著幾個村民給通脈藤的根部培土,村民們一邊乾活一邊哼著脈語童謠,手上的動作輕得像怕碰疼了藤條:“你看李大叔,以前總愛在地脈泉邊挖石頭,現在見了通脈藤比見了親娘還親,說這藤救過他孫子——上次山洪來前,脈語符響得跟敲鑼似的,讓他們提前撤了。”
阿木則在完善“脈語集市”的規則——每月初一,九閣的守脈人和村民會通過通脈藤的光帶交換東西:觀潮台的海產換焚天穀的藥材,北境的皮毛換南嶺的果乾,交易時不用說話,聽脈語的節奏就知道對方是否誠心,比契約還管用。
夏至那天,通脈藤的光帶突然亮起一片暖色,九閣的脈語同時變得歡快,像在慶祝什麼。水靈兒的脈語符閃個不停,她感應片刻後,笑得眼角含淚:“是地脈們在過‘共生節’!它們說,今年的收成會比往年好三成,因為人類不再亂挖亂砍,新苗們也幫著擋了不少災,這是給大家的禮物!”
石敢當立刻往育苗架上撒了把最好的地脈花粉末:“給新苗們也加加餐!功勞有它們一半!”
守脈亭的風鈴在夏夜的風中輕響,與九閣的歡歌脈語、村民的童謠、新苗的回應交織在一起,像首跨越種族與地域的交響曲。陳默望著光帶中流轉的暖色,忽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此刻的溫柔——當脈語成為尋常,當共生融入日常,守護便不再是責任,而是融入骨血的習慣,是人與土地之間,最自然的情話。
灰棱趴在鎮星石旁,看著光帶中閃爍的九州燈火,額間的星屑與星核的光芒交融,像顆永恒的守護星。石敢當和水靈兒並肩坐在藤架下,聽著脈語裡的豐收承諾,心裡踏實得像揣了塊暖玉。
屬於九州共生的夏天,還在繼續。而屬於守護的故事,早已化作脈語的一部分,流淌在通脈藤的光帶裡,流淌在每個人的日子裡,也流淌在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深處,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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