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商隊抵達藤橋時,駱駝身上還沾著沙粒,領頭的胡商掀開麵紗,露出被風沙吹得黝黑的臉,手裡卻捧著株翠綠的藤蔓——正是去年從總壇帶回去的共生藤種子,如今已長到尺餘長,葉片上的星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它救了我們三次!”胡商把藤蔓遞給石敢當,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第一次沙暴,它用根須織網護著商隊;第二次缺水,它引我們找到地下河;連遇到馬賊時,它都發出‘嗡嗡’的脈語,驚得馬賊的坐騎亂蹦,讓我們趁機跑了!”
藤蔓輕輕顫動,脈語裡帶著“回家了”的親昵,順著石敢當的手臂往上爬,最後纏在總壇的共生藤上,像久彆重逢的親人。
水靈兒給商隊的駱駝喂著摻了星核粉的清水,聽胡商說西域的戈壁也開始泛綠。“我們照著你們教的法子,在綠洲邊種了共生藤,”胡商指著隨行的少年,“他叫阿沙,能聽懂藤條的脈語,說戈壁的地脈在‘喊渴’,讓我們多引些河水過去。”
阿沙捧著個陶罐,裡麵裝著戈壁的沙粒,沙粒間竟纏著細小的白須——是共生藤的根須。“藤條說這沙裡有‘沉睡的水’,”少年用生硬的中原話解釋,“隻要多澆星核液,就能叫醒它們,讓沙子變成能長草的土。”
陳默站在觀星台,看著通脈藤的光帶向西延伸出一道新的分支,像條金色的絲線,連接著中原與西域。脈語雲圖上,代表西域的光點正從黯淡變得明亮,雖然微弱,卻充滿了生機。
“這是‘沙藤傳信’。”白長老用拐杖輕敲地麵,激起的漣漪順著光帶往西蔓延,“地脈從不在意疆界,隻要有藤條連著,就能把生機傳過去。你看這光帶,已經開始給西域的共生藤送靈氣了。”
蘇清月帶著阿沙在育苗架前選種子,特意挑了耐旱的望嶽草和雪脈草籽,用星核液泡過,裝進纏著藤條的布袋裡。“這些種子能在沙裡發芽,”她指著布袋上的脈語符,“遇到難處就摸一摸,藤條會教你怎麼種,怎麼引水,比我們跟著去還管用。”
瘋和尚則在給商隊的駱駝掛“護沙鈴”,鈴鐺是用星核晶片做的,掛在駱駝脖子上,能順著脈語的指引避開流沙和風暴。“這鈴一響,就說明地脈在‘打招呼’,”老和尚拍著駱駝的脖子,“到了戈壁,讓阿沙多給藤條唱咱們的脈語歌,它們聽得高興,長得更快。”
阿木則在繪製“西域脈語圖”,標注著戈壁中適合種藤的綠洲、地下河的走向,甚至還有“沙暴來前,藤條會‘嗚嗚’叫”的提示。“等商隊返程,就把這圖帶給西域的人,”他在圖上畫了個小小的共生藤,“告訴他們,以後不管遇到啥難處,都能通過藤條喊我們幫忙。”
大暑那天,通脈藤的光帶突然傳來一陣乾燥的脈語,像風沙刮過石礫。水靈兒的脈語符泛起土黃色,她感應片刻後,對阿沙說:“你家的藤條在‘喊’,戈壁來了場小沙暴,把剛種的望嶽草籽吹走了,讓咱們多送點種子過去。”
阿沙立刻往光帶旁的陶罐裡倒星核液,液麵上立刻浮現出戈壁的影像——共生藤的藤條正拚命往沙裡鑽,用根須固定住散落的草籽,雖然被風沙打得彎曲,卻始終沒有折斷。“它們在說‘不用送,我們能行’,”阿沙的眼睛亮了,“還說要讓戈壁的地脈看看,中原的藤條有多結實!”
守脈亭的風鈴在熱風裡輕響,與光帶中傳來的沙語、商隊的駝鈴聲、西域少年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像首跨越山海的歌謠。陳默望著那道向西延伸的光帶,忽然覺得這藤條連接的不僅是土地,更是不同地域的希望——中原的種子在西域紮根,西域的沙粒在中原發芽,走著走著,就把乾涸的戈壁,走成了充滿綠意的未來。
灰棱叼著顆星核果,放在阿沙的腳邊,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告彆。阿沙把果核揣進懷裡,說要帶回戈壁,種在共生藤旁,讓它長出連接兩地的新藤。
屬於沙藤的故事,才剛剛開始。當共生藤的根須紮進西域的沙地,當戈壁的地脈在脈語中蘇醒,這片土地的守護,便不再有地域的界限,而是讓每一粒沙子,都能聽到來自遠方的生機,讓每一寸土地,都能在藤條的連接中,共享春天。
沙藤在紮根,西域在變綠,而守護的故事,也在這跨越山海的傳遞中,寫下更遼闊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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