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蓋九州時,藤網的彩光被雪折射成淡淡的虹色,像給大地蓋了層鑲邊的絨毯。石敢當踩著積雪往共棲棚跑,靴底踩在雪地上“咯吱”響,恰好與藤網傳來的脈語合上了節奏——那是種緩慢而沉穩的“咚咚”聲,像大地的心跳,告訴萬物“安心睡,春天不遠”。
“阿木前輩說這叫‘冬棲脈語’,”少年嗬著白氣,往獸類越冬洞的乾草堆裡加了把星核果乾,“地脈在給冬眠的家夥們‘唱搖籃曲’呢,你聽這洞裡的呼嚕聲,比李大叔家的豬還響。”
洞深處果然傳來沉悶的呼吸聲,是那隻傷愈的熊,此刻正抱著塊星核晶片睡得安穩,晶片散發的暖意讓周圍的雪都化了圈。藤網的光絲順著洞口往裡鑽,在熊的皮毛上織出層金色的網,脈語裡帶著“彆著涼”的關切。
水靈兒提著陶罐,裡麵裝著用共生藤根熬的“暖脈湯”,正往候鳥的棲息地送。湯裡摻了雪域的冰魄粉,既能抗寒,又能讓鳥兒在夢裡聽見春汛的脈語。“你看這窩雁蛋,”她指著草堆裡的蛋,蛋殼上竟有淡淡的星紋,“藤網說這是‘早春蛋’,等雪化時就能孵出小雁,剛好趕上第一波春潮。”
陳默站在觀星台,看著藤網的光絲在雪地裡遊走,像無數條溫暖的蛇,鑽進凍土深處,喚醒那些藏在地下的生命——草籽在脈語中膨脹,蟲蛹在暖意裡翻身,連最堅硬的凍土裡,都有新的根須在悄悄生長。
“這是‘雪下藏春’。”白長老裹著厚裘衣,手裡捧著個銅爐,爐裡燒著通脈藤的老藤,“地脈從不在冬天偷懶,它們在給春天攢力氣呢。你看這爐煙,飄到哪,哪的雪就化得快些,那是在給新苗的芽尖‘開路’。”
蘇清月帶著村民在藤網的節點旁堆“守歲雪獅”,雪獅的眼睛用星核晶片做的,夜裡會亮起微光,既給夜行的獸類指路,又能讓藤網的脈語在雪獅周圍打轉,形成小小的暖區。“王嬸說她家的菜窖總凍裂,”蘇清月拍掉手上的雪,“堆了雪獅後,窖裡的脈語暖得很,白菜都比往年新鮮。”
瘋和尚則在雪地裡挖“脈語坑”,坑裡埋上星核果和共生藤的種子,再蓋上厚雪。“這叫‘雪藏禮’,”老和尚往坑裡澆了勺暖脈湯,“開春雪化時,種子就能順著融水發芽,給最早醒的獸類當點心,藤網說這叫‘春天的第一口甜’。”
阿木則在記錄“冬棲圖譜”,圖上用不同顏色標注著雪下的生機:紅色是冬眠的獸類,藍色是待醒的草籽,綠色則是活躍的地脈根須。“你看這圖譜,”他指著其中一頁,“雪越深的地方,地脈的脈語越暖,像在給土地蓋被子,生怕凍著底下的小家夥。”
小寒那天,藤網的光絲突然變得密集,脈語裡帶著絲急切。水靈兒的脈語符在雪地裡燙出個小坑,她扒開雪一看,光絲正往地下鑽,順著根須的方向延伸。“是凍土在‘喊疼’!”她驚呼道,“北邊的雪化得太快,凍土開裂,把草籽的根須扯斷了!”
石敢當立刻扛著工兵鏟往北邊跑,隻見藤網的光絲已在裂地上織成層薄網,像給傷口貼了層藥膏。少年往裂縫裡填了把混著星核粉的泥土,光絲立刻將泥土裹住,裂縫竟慢慢合攏了。“藤網說‘沒事了’,”石敢當擦了把汗,“還說要讓地脈往凍土深處送點暖,彆再裂了。”
守脈亭的風鈴被雪裹著,偶爾響一聲,像在給冬棲的脈語打拍子。陳默望著雪地裡那些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冬天的守護,從來不是對抗寒冷,而是給土地足夠的耐心——等雪化,等冰消,等那些藏在雪下的生機,在脈語的呼喚裡,悄悄攢足破土的力氣。
灰棱趴在雪獅旁,看著光絲在雪地裡遊走,時不時用爪子扒開積雪,露出底下的脈語坑,像是在檢查“雪藏禮”有沒有被偷。小家夥額間的星屑落在雪上,融出個個小小的星紋坑,坑裡的種子立刻發出“啵”的輕響,像在回應。
屬於冬棲的故事,還在繼續。當雪下的生機在脈語中蓄力,當藤網的暖意裹住每一寸凍土,這片土地的冬天,便不再是沉寂的等待,而是藏在寒冷裡的溫柔,是相信隻要守護不停,春天就一定會踩著融雪,如約而至。
雪在下,春在藏,而守護的故事,也在這寧靜的冬日裡,寫滿了對新生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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