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他!”
韓笑斬釘截鐵,
“查他的花房!查他的海外資金!查他案發前幾天的所有行蹤!
特彆是…有沒有接觸過什麼‘特殊’的化學藥劑或者…‘小個子’的朋友!”
“花粉和油脂的精密比對需要時間。”
林一補充道,
“我需要卡特蘭的活體樣本和亨利花房土壤樣本進行交叉比對。
油脂需要更專業的生化分析。”
“明白。”
韓笑點頭,
“我這就去安排。亨利那邊…先不打草驚蛇,暗中布控。”
韓笑轉身準備離開x林一也重新將目光投向顯微鏡,準備對油脂樣本進行更深入的顯微觀察。
就在他低頭調整焦距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工作台角落——
那裡放著他之前研究過的那張空白暗紋信紙,信紙依舊空白。
但就在剛才韓笑推門進來帶起的一陣微弱氣流拂過時,信紙似乎極其輕微地…翹起了一個角?
林一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鑷子,戴上新的手套,
極其小心地捏起那張信紙的一角,對著無影燈強光仔細觀察。
在信紙靠近右下角邊緣的、極其隱蔽的折痕深處,
一張薄如蟬翼、僅有指甲蓋大小的米黃色紙條,如同變魔術般,悄然顯露出來,
它之前被完美地折疊隱藏在主信紙的夾層裡。
林一的心臟幾乎停跳,他用最細的鑷子尖,
如同進行最精密的外科手術般,極其輕柔地將那張小紙條夾了出來,平鋪在潔白的瓷盤上。
紙條上,用極其纖細的鋼筆尖,寫著一行娟秀卻冰冷的小字:
“賬簿已啟,柒頁待清。清潔工不止一位。小心落款。”
沒有稱呼,沒有署名。隻有這十三個字,如同十三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林一的瞳孔!
“賬簿已啟,柒頁待清…清潔工不止一位…小心落款…”
林一低聲重複著,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這絕非王德發收到的威脅信,
這是…來自“他們”的、更高層級的警告!或者說…提示?!
“柒頁”?“柒”?!
這個數字…與青花瓷罐底部的“柒叁乙玖”刻痕中的“柒”…是否關聯?
“清潔工不止一位”…是否暗示像王德發這樣的“清道夫”還有其他人?而“小心落款”…落款是什麼?在哪裡?
林一猛地抬頭,看向門口,韓笑的身影早已消失。
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
他立刻抓起電話,撥通韓笑辦公室的號碼。
“韓笑!立刻回來!有發現!”
林一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
彙通銀行大樓頂層,副行長辦公室。
厚重的橡木門緊閉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室內鋪著厚實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亨利·科林in)靠在高背真皮座椅裡。
他年約四十,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條紋西裝,
戴著金絲邊眼鏡,一副典型的英倫紳士派頭。
但此刻,他臉上慣有的從容和優雅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力壓抑卻依舊從眼底滲出的焦慮和…恐懼。
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攤開著一份《字林西報》nortynes)。
頭版頭條赫然是彙通銀行金庫失竊案的聳動報道,配著金庫大門的模糊照片。
但亨利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報紙上,而是死死盯著桌角一個不起眼的、鍍金的雪茄盒。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伸手打開雪茄盒。
裡麵沒有雪茄,隻有一張折疊起來的、質地與林一發現的暗紋信紙一模一樣的半透明紙張!他顫抖著手將紙展開。
紙上,依舊空無一字!隻有那繁複詭異的暗色底紋,在燈光下流淌著冰冷的光澤。
亨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猛地將信紙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手心,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站起身,焦躁地在厚厚的地毯上來回踱步,如同困獸。
“賬簿…賬簿…”
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顫抖,
“…第七頁…第七頁…他們…他們到底要什麼…”
他猛地停住腳步,衝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唰地一聲拉上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將窗外陰沉的天空徹底隔絕。
室內陷入一片昏暗。他背靠著冰冷的玻璃,大口喘著氣,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掙紮。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發出刺耳的鈴聲!
“叮鈴鈴——!!!”
亨利如同驚弓之鳥,身體猛地一顫!
他死死盯著那台黑色的老式電話機,仿佛那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著,在寂靜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瘮人。
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緩緩走到桌邊,拿起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