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地將德康的非法試驗視為自己更“崇高”研究的墊腳石和素材來源。
“那保羅神父呢?!”韓笑槍口一指祭壇上的瑪利亞修女,
“…還有她!你為什麼盯著神職人員不放?!”
“神職人員?”馮·海因裡希博士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憐憫眾人愚蠢的嗤笑,
“…不,不完全是。我尋找的是…特定的‘純度’與‘象征性’。
神職人員…隻是其中一類…尤其‘甘美’的載體。”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仿佛在闡述他的核心教義:
“…他們…自稱貼近神性…他們的肉體…卻同樣脆弱、會痛苦、會恐懼、會腐爛…
這種極致的矛盾…本身…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
當我在他們身上…施行我的‘藝術’時…我仿佛…同時在與上帝和魔鬼對話…
我在測試信仰的邊界…我在追問:當極致的、真實的痛苦降臨…
他們所謂的虔誠…會綻放出怎樣的光芒?是扭曲?是崩潰?
還是…某種…涅盤般的、超越一切的平靜?””
“至於保羅·貝拉爾米尼…”他提到保羅神父的名字時,
語氣中多了一絲…如同藝術家評價模特般的審視,
“…他是個…意外的發現。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充滿‘故事’的祭品。”
“他…似乎也在追尋某種‘真相’…”馮·海因裡希博士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
“…關於這座城市…某些被遺忘的…傳教士的‘越軌行為’…
關於…曆史的‘債務’…他像個蹩腳的偵探,四處打聽,
甚至…查到了我的頭上…”他指了指地下,
“…通過…弗拉基米爾那個老酒鬼…那個舊書店…
是我…偶爾與他見麵…處理一些‘私人物品’的…中轉站之一…”
“所以你就殺了他滅口?”韓笑逼問。
“滅口?”博士再次搖頭,
“…不。是…接納。是…成全。”他的語氣變得近乎“神聖”,
“…他如此渴望‘真相’…如此執著於‘淨化’…
我…便賜予他…最極致、最真實的‘真相’!
讓他用自己的血肉和恐懼…去體驗…去‘淨化’!
這難道不是…一種仁慈嗎?至於他的調查筆記…有些觀點…enta多愁善感)了…”
徹底的、毫無人性的瘋狂!
“那這個地下網絡呢?!”韓笑的目光掃過洞穴,
“…你和弗拉基米爾的走私團夥…是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各取所需。”博士回答得乾脆利落,
“…弗拉基米爾…需要錢和他的酒…我需要…一個不引人注目的、
能夠幫我‘篩選’和‘運輸’特定‘素材’的渠道。
他的網絡…四通八達…連接著碼頭、貧民窟、難民收容所…
甚至…遠至東南亞和歐洲…能為我提供…各種各樣…符合不同‘創作階段’需求的‘模特’…”
他看了一眼瑪利亞修女:“…比如…這一位…德裔…虔誠…服務於孤兒…
充滿了‘犧牲’與‘慈愛’的象征意義…正是完成我…‘德意誌悲愴’係列…的…完美收官之作…”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病態的“創作”激情。
“你他媽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韓笑再也抑製不住怒火,厲聲罵道。
“瘋子?”馮·海因裡希博士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偽裝的平靜,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被誤解的天才般的憤怒與高傲,
“…你們這些…被世俗倫理蒙蔽雙眼的庸人!永遠無法理解!科學!藝術!哲學!
在它們的終極領域…本就是一體!都需要…極致的探索!甚至…犧牲!”
“伽利略需要挑戰教廷!達芬奇需要解剖屍體!我!”
他猛地用手術刀指向自己的胸口,眼神狂熱而偏執,
“…我隻是走得更遠!我在探索…生命與痛苦、信仰與崩潰、形式與本質的…最終界限!
我在創造…一種全新的、絕對真實的…‘痛苦美學’aestheticsofag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