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關掉那台老舊的筆記本,屏幕暗下去的瞬間,右耳的音符耳釘又輕輕震了一下。她沒伸手去碰,隻是盯著黑掉的顯示器,像在等什麼信號重新接通。
但她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係統,不是那句莫名其妙的彈窗,也不是耳釘到底是不是鑰匙。
是錢。
十五萬。距離截止還剩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卡裡八百多塊,連手術費的零頭都不夠。網上的作品變現?她現在連賬號都沒注冊,更彆說發布。電腦不能聯網,曲子寫出來也隻能存在本地,連個試聽的人都沒有。
她靠在病房外的牆邊,衛衣兜帽滑下來蓋住半張臉。冷白的皮膚襯得眼底青影更明顯了些。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地圖,手指劃過幾條街外的紅點——“半音咖啡館”,招暑期兼職,日結,包餐,晚班優先。
咖啡館。能蹭網,能充電,時間固定,還不用跟人多打交道。她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前世寫網文時攢下的生存經驗:短期兼職首選服務行業,流動性大,門檻低,老板最怕招不到人,最容易談條件。
她起身,腳步沒往病房裡走,而是直接拐向樓梯口。母親還在睡,監護儀的滴答聲被甩在身後。她得先把落腳點搞定,才能談後續。
——
店主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件洗得發白的黑色t恤,正蹲在咖啡機旁邊擰螺絲。聽見門鈴響,頭都沒抬:“應聘?”
“嗯。”林清歌把手機備忘錄打開,遞過去,“這是我的信息。”
男人接過手機掃了一眼,皺眉:“高中生?暑假工?上一個也是這個年紀,乾了三天說要備考,跑了。”
“我可以乾整個月。”她說,“而且,我願意包下晚班清潔,多做一小時,隻要能免費用電。”
男人抬頭看她,眼神有點意外。
“我晚上要寫東西,電腦得一直開著。”她語氣平靜,“你們這ifi信號好像不太行,我可以自己帶路由器,順手給你們優化一下網絡。”
男人沉默兩秒,笑了:“你這小孩,怎麼跟個老油條似的?”
“生活所迫。”她沒笑,也沒解釋更多。
“行。”他把手機還給她,“晚班六點到十點,清潔做完能留到十二點,電隨便用。ifi密碼一會兒給你。路由器你自己搞定,彆把線路搞炸就行。”
“謝謝。”她點頭,轉身要走。
“等等。”男人叫住她,“叫什麼名字?”
“林清歌。”
“林清歌。”他重複一遍,順手在排班表上寫下,“明天就來?”
“現在就能來。”
——
咖啡館後門的小隔間成了她的臨時據點。一張折疊桌,一把吱呀作響的椅子,牆上插座鬆動,她從包裡掏出自帶的插線板,插上母親那台老電腦,又接上迷你路由器。信號條瞬間從一格蹦到滿格。
她打開係統界麵,光標停在商城那一欄。
【基礎作曲技能體驗3小時)】
價格:5文娛點
她盯著那串數字。自己目前文娛點預估是5,但還沒發布作品,屬於“未結算”狀態。係統冷冰冰地提示:正式兌換需點數到賬,不支持賒賬。
她閉了閉眼,調出《螢火》的歌詞文檔。手指無意識撥弄了下耳釘,低聲哼起第一句。
“你是我熄滅前,最後一束微光……”
聲音很輕,卻像從胸腔裡撕出來的。她想起上一章結尾那句彈窗——“你真的以為,這是你寫的歌嗎?”她不知道是誰在窺探,但此刻,她隻想把這首歌牢牢攥在手裡。
她繼續唱,一遍,兩遍,從主歌到副歌,情緒越堆越高。突然,係統界麵一閃:
【檢測到高濃度情緒共鳴】
【預支3點文娛點,發布後補扣】
【是否確認兌換?】
她沒猶豫,點了“是”。